Chapter 22
Chapter 22
范秘书敲门提醒何温赴宴时间时, 何温正插着裤袋站在办公桌后方的落地玻璃前,从二十五层的高度看脚下的城市。
傍晚时分,天幕辽阔, 夕阳将天边的云絮染成了绚丽的橙色。
看到这个颜色, 他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想到姜未橙。
他听她说过,她是在傍晚出生的,是个夏天的傍晚, 窗外的天空和白云被染成大片大片的橙色, 无可比拟的美景, 所以她的妈妈给她取名未橙。
想到她,他的情绪无端跌至谷底。
《霓裳》年度时尚会时, 他没能去B城,因为他父亲在这之前突然情况恶化, 进了重症监护室。
他母亲一改往常端庄沉稳的模样,在抢救室外面哭红了眼睛。她抱着他, 一遍遍问他,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何温仓惶的闭上眼睛想:是啊,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他注定再一次和姜未橙错过了。
简直像是命运恶.意的玩笑!
之后, 等到父亲情况稳定, 他看了《霓裳》时尚会的视频,姜未橙那天的确去了, 但因为冠亚军两人本身就已经是成熟有名的设计师, 比较高调,所以相比之下她显得格外低调。
她只在最后谢邀设计师时出来走了个T台。
她穿着她自己设计的改良版旗袍,相比模特, 她一米六九的身高不算特别显矮,主要比例很好,腰.肢纤细,若隐若现的长腿细长白皙,步步生莲,就连脚踝看着也格外精致纤细。
看完视频之后,他做了件连自己都意外的事,他脸色平静的让秘书替她联系了行业口碑最好的私.家.侦.探.社。
然后,他直接给了对方姜未橙参加《霓裳》的比赛资料,示意对方去查她现在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以前,他是不屑用这样的方法的。因为有违他接受的教育,何家的家规,就是要走正道,要为人正气,不能因为家里条件优越,就肆.意生活。
钱不是万能的,人的品德同样重要。
所以,当初姜未橙不告而别去了国外,他一直忍耐着,没有私.下找人去查她的去向和新的联络方式甚至是地址。
他一直认为,哪怕内心里再有yu.望,也不可能越过他多年来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原则。
可是,他现在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感觉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哪怕只是再跨半步,就会跌入深渊,粉身碎骨。
他必须得找到她!
哪怕要为此违背自己的原则!
可是,三天之后,对方却告诉了他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查不到。
“什么意思?”何温很愕然。
“不好意思,钱我会退给你,不过建议你也不用换其他人查了,应该是有人刻意在保护她的资料,那人应该来头很大,我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惹上麻烦。”
那个私家侦探也是老手了,这种情况以前也碰到过,但是不多,经验告诉他,不能继续查下去,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他当即退掉了何温的钱,一分没扣。
何温不死心,又联系了网上的其他侦探社,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
怎么会?
何温不明白,但他并不傻,这情况应该有人在背后护着她。
是谁?有能力做这种事的人,又为什么要护着她?
姜未橙的事,再加上父亲病情加重的事,从那时起,他偶尔便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焦躁的情绪。
直至上个月,当公司主权易主,陌生人闯进公司会议室的时候,这种情绪几乎到达了极限。
对方不仅掌握了亚仁服饰其他董事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还拿着从其他渠道拿到的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加起来就是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掌握了亚仁绝对的话语权,并且以后都不可能再改动。
何温不明白,这剩下的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件事情实在太大,哪怕他想要瞒着医院里的父亲也瞒不住。
何父当时半靠在病床上,异常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不算特别大的服饰公司会被人盯上,但早年,他的确曾经分别给过几个人公司的股份。
最开始和他一起创业的几个老员工劳苦功高,最后却被董事们排挤,伤心失望下提前退休离开,何父不忍心,每人都分了点股份,不多,1%,0.5%……分别依照对方的功劳给的,细细碎碎加起来一共百分之十,让他们可以每年分点钱养家。
另外,还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他给了一个女人。
对方在他年轻时,和他酒后有过一夜,这件事是意外,但是却被何母发现了。
当时何母要离婚,他一再发誓根本不喜欢对方,哄了很久才把何母哄回来。
而那个女人,当时因为怀上他的孩子,他便瞒着何母分给了她5%的股份,只说是给老员工了。
之后,那女人知道没办法上位,很快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只留下一个银行账号,亚仁的财务每年都会把分红打过去。
因为何父手里依然留下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超过了其他董事加起来的百分之四十,所以他从来没担心过,有一天,公司主权居然会易主。
毕竟那些老员工很多都搬了家,散落在各方,连何父都不太清楚对方的现状,只有财务会每年按时转账。
显然,对方的能力远超他们想象。
而他们对亚仁势在必得,根本躲不过!
“算了,只是主权,只要公司还在,你和你妈生活不会有太大改变的,毕竟我们手里还占了股份。”
如今,何父只希望对方不会对公司做出一些不可逆的拆分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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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秘书第三次出声时,何温终于动了。
他转过身,落下眼帘,伸手取过一旁的西服外套:“行了,以后也别叫我何总了,等再过些日子,新的管理人员进场,公司就要变天了。”
“何总……”范雪看着他憔悴的眉宇和消瘦的脸颊,有些于心不忍。
这阵子,他太难了,家事、公司的事接踵而来,很多时候他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午饭也不出去吃,偶尔她给他订外卖,可到了下午下班,外卖依旧原封不动的搁在桌上。
倒是一旁的烟灰缸里,积了满满的烟头。
何温见她这模样,倒是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点苦,看起来还不如不笑:“行了,我好歹也有个董事身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惨,走吧,今天你陪我去酒宴。”
“我?”范雪有点慌张,倒不是她对何温有什么想法,而是陪同赴宴这个位置一直都是陆主设占着的。只是近半年公司事情多,少有参加宴会的活动。
但她消息灵通,之前就知道陆主设为了今天能陪何总去酒宴,特意买了新的晚礼服,去做了指甲,今天下班后就去更衣室开始悉心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