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回 炼法中魔深 与拒违衷棋不定 飞行经海上 救援逢阻遇偏奇(第3/3页)

那易氏弟兄因乃母绿鬓仙娘韦青青本在殿中有事,抽空出来会敌,一将敌人困住,便即回殿,行时再三叮嘱,只可生擒,夺她们双剑,赔还失剑,不可遽将阵法一齐发动,加以伤害。以为敌人已成网中之鱼,不久自会晕倒遭擒。谁知敌人虽被困入阵内,那两道剑光却是神妙莫测,护住敌人身体,恰似红紫两道光华团成一个彩球,芒彩四射,在阵中电转星驰,滚来滚去,竟不能伤她们分毫。后来易震等了一会,实是不耐,与易鼎争论一番,拼着受责,将离官上阴阳火箭发动,去射敌人。不料才一挨近敌人,箭光便即消灭,这才不敢大意。又恐乃祖明日回殿,不知嗔怪与否,想再发动阵法,又恐一样无功,反伤异宝,也是在那里着急。头两次轻云二人飞剑去伤易氏弟兄,一则剑未离身,由着二女指挥;二则易氏弟兄人在明处,一见敌人剑光飞来,即将阵法略一倒转,便即避开,二人也忙着收回。及至屡击不中,二人停手,易氏弟兄果如英琼所料,以为不会再来,敌暗我明,未免略疏防范,再加英琼此次是以意灵运用,由紫郢剑本身灵妙前去寻敌,比较迅速得多。易氏弟兄正在阵中心打算擒敌之策,忽见敌人分出一道紫光飞来,才一看见,便已临头,喊声:“不好!”忙将阵法倒转,危机瞬息,刚得避开,那紫光竟是灵异非常,己是随后追到,逼得易氏弟兄走投无路,只得连将阵法倒转,苟延喘息,仗着阵法,变幻不停。英琼、轻云只见紫光在近身不远上下纵横,电射不停,不知敌人如此狼狈。否则轻云青索剑也照样飞起,两下夹攻,易氏弟兄休想活命。轻云先时颇恐英琼卤莽,及见剑光近侧飞绕,却未闻敌人讪笑,也未见有甚别的动作,猜知不甚失利。

这一来,一方受着紫光追逼,一方又恐有别的失利,彼此都不知如何才好,两下里又经过好些时候。英琼因自己紫郢剑只管在黑影中飞掣,知道此剑灵异,一放出去,如不奏功,非经自己收回,决不回转。时间已很久,也恐闪失,正想收回,忽然一道白光在黑暗中出现,与紫光只略一交接,便听一个女子声音喝道:“鼎、震二侄,还不快收阵法,真要找死么?”一言甫毕,眼前倏见一亮,依旧天清日朗。二人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移在殿前石台之上。面前不远,站定一个身材极其矮小的少女,手指一道白光,将空中紫光拦住,还在互相纠结。先见那两个童子,满脸忿恨,却在那女子的身后一言不发。轻云一见这般情势,便知那少女定是解围之人,恐英琼飞剑厉害,又出外错,刚喊:“琼妹且慢!”那少女已含笑说道:“峨眉道友果是不凡,便连我这口阿难剑,也非敌手呢。我们俱是一家人,二位道友快请停手相见,免伤两家和气。”说时,英琼得了轻云招呼,又看出来人之意,便各自将飞剑收回,彼此相见叙谈。

果不出轻云所料,后来的这一个少女,便是易氏弟兄的姑姑、云南昆明府大鼓浪山摩耳崖子尸洞一真上人心爱弟子、神尼优昙的侄甥女神婴易静。自从被赤身教主鸠盘婆用魔法困住,九鬼淡生魂,吃了大亏,负气回山以后,除了每隔三年到玄龟殿省一次亲外,多年不曾出世。这次出山,一则因接了神尼优昙的飞剑传书,说峨眉教祖在峨眉山凝碧崖开辟洞府,群仙盛会,命她到日前去赴约;一则因自己所炼法宝已成,不久要去寻鸠盘婆算那旧帐。故此在往峨眉赴约之前,回殿省亲,就便取一些灵丹和贺礼带去。行近玄龟殿上空,忽见殿前面九宫台上阵法发动。先以为父亲兄嫂定在阵中主持,暗忖:“何人大胆,竟敢来此侵犯?”及至入阵一看,仅是两个侄子易鼎、易震在内,已被一道紫光迫得走投无路,又认出那紫光的来历。父亲兄嫂不在,知道易震素来逞强,惯好生事,峨眉门下决不至无故侵犯,定是他兄弟两个趁着祖父、父母人定晨参之际,惹出乱子。阵法运用,又不能全知,虽将敌人困入阵内,反被人家迫得这等狼狈。久闻峨眉门下用紫色剑光的只有两人,内中有一口紫郢剑,更是冠冕群伦,现为峨眉三英中一个名叫李英琼的女弟子所有。这被困的也是两个女子,想必是她无疑。又想起昔日乾坤正气妙一真人救命之恩,无论来人是否有理,也须放她出阵才对。

想到这里,一面喝止住易氏兄弟,命他们将阵法收去;一面飞出剑光,去试试紫郢剑到底如何,果然厉害非常,好生赞羡。互相收手,一问起衅原因,才知其咎不在二人。刚想唤易氏弟兄上前见礼,回身一看,只有易鼎一人尚躬身立在自己身后,易震已在双方说话时溜走。易静猛想起嫂嫂素常溺爱护短,与自己颇有嫌隙,必以为是帮助外人,欺压她的爱子,倘如闻信走出,决不甘休。父亲晨参,神游未回,无人制服得了,当着外人,岂不面子难看?忙对英琼、轻云道:“二位姊姊既奉师尊之命,有事南海,想已在此耽误些时。紫云三女近来与许飞娘等各异派妖人交深莫逆,决不借水。愚妹原意也往峨眉赴约,便道回家,取些礼物丹药。不想舍侄如此无礼,阻滞云程。现听大舍侄说,家父神游未归,正好陪了二位姊姊前往紫云宫,会那三凤姊妹。事毕归来,家父必已回转,那时便道下来,取了应带之物,随了二位姊姊,同往峨眉。岂非一举两得?”轻云道:“承蒙相助,感谢不尽。愚姊妹一时鲁莽,误伤尊嫂令侄飞剑,心实不安,意欲请出尊嫂,谢罪之后再走,如何?”易静道:“既是一家,事出误会,相见何须在此片刻?南海之行,关系重要,还以速去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