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抬棺大案
县衙
县府衙门座北面南,占地广大,大门、大堂、二堂、迎宾厅、三堂,两侧有庭院和账房,气度森严。
这时县令已起来,县令夫人已上了吃食,正准备吃早餐,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向着县衙跑来,县衙门口一个捕头就将这衙役拦住喝着:“出了何事,这样狼狈,成何体统?”
这个衙差拉过这捕头,附着耳朵低声说,捕头就是大惊:“什么?这可是大事,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衙役说:“大人,我万万没有看错,千真万确。”
这捕头听完这话,也是脸色一变,转过身子向着县衙内奔驰而入。
“大人,大事不好了!”这捕头奔入衙内,县令才刚吃上几口早点,就被打扰了,差点呛到,怒视捕头。
这捕头脖子一低,禀告:“大人,刚才城门口有着百人戴白巾,穿丧服,抬数十具棺木已到了县城门口,说是,说是……”
“什么?”县令听捕头的话,就是一惊,这可是大治安事件,难道有人集众闹事,当下就催促:“快说,是什么?”
“说来的人里面有厢兵,也戴白巾,身丧服。”
“什么?快准备牛车,送我去县城门口。”这县令大惊,难道还有兵变,就立刻命人准备牛车。
这时门口虽这样多人,但守着城门厢兵,是军人转业,还是向前一步,身子有点颤,大声呵斥:“你们是何人,为何戴白巾身丧服,抬着棺木来县城闹事,你们是想造反?”
裴子云上前一步,大声呵斥:“我乃新晋举人裴子云,昨夜我村受贼人袭击,死了几十人,今天我来告状,你敢拦我?”
“解元公?”这厢兵巍巍颤颤,脸色都变了,看着裴子云,裴子云脸色铁青,穿着举人衣冠,一时间迟疑。
就在这时,曹三也上前一步,怒喝:“李四,你是不是瞎了眼睛,连解元公都不认得,更何况巡检大人都死了,我告诉你,今天出了大事,你速速让开,不然等会你吃罪不起。”
裴子云带村民向前进了一步,厢兵倒退不敢拦着。
这一群人直入了县城,一路奏着哀乐,街上还算热闹,丧服队伍一入城,一时间哑然无声,只剩下哀乐和妇孺哭声,不少人都来看,小孩子也挤着,让大人呵斥。
县令牛车刚备,奔出没多远,牛车停了下来,一个衙役就喊:“王捕头,你这是要去哪?别去了,现在路上都堵了,解元公领着人抬着棺材,说要告状,我们要去赶紧报告县令大人,事情真大了。”
这捕头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县令已掀开车帘,问:“你给细细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县令听着这又赶过来的衙役禀告,才几句话,脸色就大变,命捕头:“回去,速速准备!”
片刻,县衙到了,裴子云见县衙坐北朝南,悬着金字大匾,映入眼帘照壁,前半间置喊冤鼓一架,供百姓击鼓鸣冤之用,就直接上前敲着:“砰,砰,砰。”
一时间响声震天,一个衙役才上早班,还不知道情况,伸出一个头,问:“谁人敲鼓,有何事告状?”
这衙役眼睛扫过,棺材一路摆下将街道堵了,发丧队伍挤满县衙门口,一时间倒吸了一口气。
“升堂!”这时,两排衙差已赶到,鱼贯而入,用杀威棒敲打着地面,县令高坐在其上,一个明镜高悬牌匾悬挂其上。
裴子云领着村长,曹三进了大堂,村长一进大堂就跪下哭诉:“大人,为小人伸冤啊,昨夜有贼首秀才张玠玉,领着贼人深更半夜杀入村中,杀二十三口村民,幸巡检大人当时在卧牛村,半夜领着军士奋勇杀敌,无奈贼人凶残,连巡检大人都战死当场,不过贼人也没讨得好,数村民团在曹三领着围着追捕,才将贼人尽数授首。”
跟在一侧的曹三也上前跪下,大喊:“县尊,小吏是巡检司武吏,跟随巡检大人巡查乡里,不想受到贼攻。”
“这张玠玉多半是妖人,不但武功高强,更使得妖法,巡检大人中了妖法,才被贼人所杀,且袭击的人,其中就有水舵上的贼人,以及银龙寺的和尚——小吏抓到了几个贼人活口。”
说着,曹三一挥手,四个弓兵就压着四个黑衣人上来,这些黑衣人身上都是受着伤,此刻到了堂上被按着跪下,将着头巾面罩一撕,入目一个就是和尚,点着几个戒疤,还有三个一眼看去都是凶悍匪徒。
县令顿时有些脚软,这银龙寺和河舵,都有着耳闻,家大业大,据说跟不少的达官贵人有着联系,这案子要捅上去,就是大案。
只听着又有着伸冤鼓响起,衙差将告状带上来,一个批头散发男子身后跟着几个秀才,这男子扑了上来就是哭诉:“县令大人救命啊,县令大人救命啊。”
县令见到这批头散发男子闯进,就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大喝:“肃静!”
这书生抬起首来,正是唐真上前哭诉:“大人啊,冤枉啊,我乃被革去秀才功名的唐真,但我并非荒唐,而有着内情,以前也有几个秀才被这人陷害,中了张玠玉的毒计,不服就死。”
唐真身后有着几个秀才都是蜂拥而上,大声哭诉。
就在这几个秀才哭诉时,又来了几个老妇,女子来敲着伸冤鼓,这些老妇进来就是哭诉:“大人申冤啊。”
县令就是问:“你们这些妇人不在家中,来这县衙要状告何人?”
“县尊老爷,我乃秀才张全之母,一年前张全溺死河中,临死前留下书信,说自己受到了胁迫,要是出了事,必是有人害死,让我们不要立刻上告,将来事发再来告状,为他伸冤。”
见到堂下证据呈上,县令吓得浑身颤抖——这是滔天大案!
出了这大事,门前被二十三口棺材堵着门,县丞主簿都是来了,在一侧旁听,听着这大事,一个个都脸色发青,面无血色。
县令高坐大堂之上,牌匾明镜高悬,此刻如坐针毡,这事情大发了。
主簿叹了一口气,贴了进去,只听县令小声说:“可恶,这人怎么敢,怎么敢,这是威胁官府,难道他不想科举了?”
这情况很明显,是裴子云联手,一下举民意,官吏,秀才,苦主都来了,要造成铁案,可此举极犯官场忌讳,难道他不怕中不了进士?
“县尊,他是举人,下一步赶考是京都,对地方上是大事,对京都不是事情。”主薄提醒的说着:“而且,现在这事,我也听清楚了,恐怕压不住了。”
“不说贼人进村杀得二十余村民,单是这巡检的尸体还在外面,更可怕的是,此人前些时间运作,现在府内晋升的命令已下来,升任县尉,自九品转成正九品,这就是正经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