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再见曹操

可以谈谈了。

谈什么。

怎么谈。

有什么好谈的。

曹操心中想着这些事,又看了看自己手下的残兵败将,叹了一口气。

数千人的军队,竟然不是一个人的对手!

这让他能怎么办?

几员大将一起上,不是一合之敌,风一吹,士卒的弓箭全断!

再来一阵风,岂不是说他手下的士卒都会死去?

他感受到了大恐怖!

这……就是陆道人的真实实力么?

恐怖,实在是恐怖……

曹操心中想着事,回头看到忠心耿耿,正欲一同攻杀而来的士卒,摇了摇头,喝道:“都住手!”

“孟德!”

“将军!”

“主公!”

一个个士卒纷纷大喝了起来,目光之中,满是愤怒。

今日,只要他们的主公受到一丝伤害,他们就算是拼了,也不要让这个道人好过!

他们又有些畏惧。

面前的道人似妖,如何能胜?

“不用多说,你们都退下,他是我的半个师父,不会对我怎么样。”

曹操挥了挥手,叫手下的人都撤下去。

他如今很清醒,若是陆道人真想杀他,早就动手了。

既然不动手,必然是不想杀他。

他索性放开了一切,坐在了河边。

他倒要看看,这位陆道人要说些什么。

“孟德,那檄文是谁写的?”

陆云看着坐在河边,一副豁出去样子的曹孟德,露出一丝笑意。

还是青年时代的曹操,看起来更可爱些。

若是再成长一些,曹孟德就要成为一个枭雄了。

想要收服,终究困难了些。

便如董卓,内心里想了太多太多不该想的。

所以,董卓死了。

董卓的势力,被他收了。

“檄文?”

曹操微有疑惑,不过这样的问题,并不涉及什么大义,他想了想,道:“是袁本初手下陈琳写的。”

“嗯。”陆云微微点了点头,觉得是在意料之中,又问道。“孟德觉得,那份檄文里面有几句话是真的?”

曹操便回想起那一份檄文来:

“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陆云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欺天罔地是真的。”曹操沉吟片刻。“至于灭国弑君……”

“我去时,皇帝已死,听说是心忧前线战事而死,这样的事,我不信,不知道你曹孟德信么?”陆云露出一丝戏谑之意。

心忧前线战事而死……

曹操摇了摇头,若不是先帝太过昏庸,又如何使大汉到了这个地步?

心忧战事而死,他也不怎么相信。

“看来孟德也不相信,这灭国弑君一条便算不了数!”陆云淡淡开口。“至于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你可相信?”

“陆师,自然不是这样的人。”

曹操又摇了摇头。

“还是孟德知我!”陆云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袁本初说他奉了天子的命令,不知这天子又是哪一位,洛阳城的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一条也出不去。”

曹操无言,身为袁本初的好伙伴,他自然知道那是一份……矫诏。

“袁本初说的好听,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不过我领大军横扫草原之时,不知他袁本初又在做什么?”

曹操正欲说袁本初与他在剿灭黄巾逆贼,陆云看出了曹操的心思:“一个国家,让数十万百姓揭竿而起,九州之地,同时反了八州,这样的政权,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所谓镇压黄巾,黄巾难道不是大汉的子民?若不是他们实在活不下去,哪里愿意造反?”

曹操更无言以对。

大汉末年的天灾人祸,实在是太多了些。

干旱,洪灾,蝗虫,瘟疫,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永远没有停止。

若是朝廷能够大力赈灾,一般的百姓还是可以活下去。

但皇帝无心政事,朝廷大权尽由十常侍掌管,卖官鬻爵,残害忠良,使朝堂之上乱作一团,朝廷诸公无力他顾。

终究造成了黄巾之乱!

这一切的一切,先帝要承担极大的责任!

“如今新帝继位,朝廷诸公却不配合本相,拖本相的后腿,我欲请孟德回朝,为我处理政务,孟德可愿?”陆云又问。

“世间能人无数,丞相为何只看中孟德?”曹操想了想,疑惑道。

陆云微微一笑,他自不会告诉曹操,在另一个世界,曹孟德可是魏国的开创者,自然是治世之能臣。

这样的人才,陆云还不想杀掉,而是希望曹孟德能够为他所用。

不过,这样的理由不能直接出口,于是便成了:“孟德曾说,内愿扫除朝廷奸佞,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誉,使世士明知之,外则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不知可能记得?”

“终生之志,又怎会忘却?”曹操面露肃然之色,目望远方,随即又有些颓然。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世间风云变化兮,他如今,还怎么实现理想?

“孟德之志,我素知之!孟德之才,我也欣赏不已!”陆云亦看向远方,豪气万千。“如今,幽州,青州,冀州,并州,四州之地尽在我手,手下骑兵数十万,徐州,衮州也是势在必得,天下几乎尽在我手,天下一统也是势在必得,孟德何故舍近而求远?至于你的志向,极为容易,我这便封你为丞相府主簿,等到诸州大事已定,我便让你率军征伐草原诸族,使异族不敢有丝毫妄动!如何?”

曹操深深看了陆云一眼,俯身一拜:“既如此,操愿为丞相效劳!”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不答应就是不识抬举了。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将军,亦或是,一个阶下囚,一个丞相手里的阶下囚,却被如此恩待,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愿意去一趟洛阳,见识见识丞相统治下的朝廷。

若真是丞相所说的,他愿意为丞相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