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三十四章 落魄江湖载酒行(第4/5页)
阮伟怒道:“谁说我不是你的大哥!”
阮萱气忿道:“你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好人,我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坏人,你打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只听她说到这里飞奔而去。
阮伟大声道:“谁是天下第一好人?”
顷刻阮萱奔得没了影儿,阮伟得不到回答,喃喃自语道:“天下第一好人!他是谁?他是谁……”
一侧阮芸突道:“他便是正义帮主吕南人!”
阮伟大惊道:“吕南人!”
阮芸道:“不错!大哥的父亲是正义帮主,我和萱姐的父亲是天争教教主……”
阮伟急道:“谁说的?”
阮芸道:“是传我武功的许老前辈说的。”
阮伟失声惊道:“妙手许白!”
原来当年萧南苹怀着萧无的身孕,抢走了吕南人的儿子及薛若璧与萧无甫生的女儿,这件往事许白是当场目击者,知道得清清楚楚。
妙手许白打听清楚阮芸的身世,便知她是萧南苹与萧无的女儿,他不愿和阮芸定师徒的名分,就因辈分的关系,他长吕南人一辈,算来阮芸、阮萱、阮伟三人要比他矮两辈。
这件事妙手许白一直没和阮芸说,到阮芸下山时才全盘告诉她,阮芸和阮伟在君山见面后,本想告诉阮伟,但是阮芸怕说出自己父亲是天争教主后,阮伟会瞧不起自己,便不敢说,现在情势逼得她不得不说,于是将妙手许白告诉她的,一一说出。
阮伟得知整个事情的细节,苦笑道:“这样说来,我和萱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我和你……”
阮芸突然红着脸,低头道:“我和大哥没有一点血统关系。”
阮伟握住阮芸的纤手道:“芸妹,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我虽不是你的真大哥,尔后也要把你当作亲生妹妹相待……”
阮芸忽然急道:“我不要你待我做亲生妹妹,只要你待我好……”
说到这里,她的脸越发羞红,但一会儿就恢复正常,抬起头望着阮伟道:“大哥,我们去见你的父亲吕伯父,好吗?”
阮伟放下她的手,走到白蹄乌身边,苦笑道:“我不愿意见他!”
阮芸紧跟走上道:“为什么?江湖盛传吕伯父是天下第一好人……”
阮伟激动道:“他的名声虽然好,行径却和我死去的母亲一样……”
他话未说完,想到“子不论父过”这句话,举手“啪啪”打了自己两记耳光,跨身上马道:“芸妹,你父亲不一定是坏人,去见见他告诉娘去世消息,大哥有事先走啦!”只见他马轻轻一带,如飞驰去。
阮芸急叫道:“大哥!大哥!你不要走……我跟你去……”
阮伟头也没有回,白蹄乌的脚程天下无敌,片刻后早已奔得无影无踪,阮芸自知没法追上,走到坐骑旁,伏在鞍上忽然哭泣起来。
她正哭得很伤心,耳旁听到一个女子声道:“妹妹,不要哭了,我们去见爹爹吧!”
阮芸回身抱住去而复回的阮萱,泣道:“姐姐!姐姐!大哥走了……”
阮萱道:“不要伤心,我们总有再见他的时候……”
天空骄阳高照,照在这对重逢和好的姐妹身上,是那么的柔和,但照在另一个孤骑的身上,却显得十分的寂寞。
阮伟无目的地缓驰着马儿,伴随着他的只有一个影子,直走到黄昏才走到一个小镇,镇上有家酒店,于是阮伟想到目前只有酒才能解去自己的寂寞了!
匆匆一月后,阮伟流落江湖到处飘走,鞍旁除了行囊外就是挂着一袋酒,他现在与酒已分不开了。
这天漫游到信阳州,阮伟进城后,只见街上到处都是挺胸拔背的武林豪士,纷纷向城西赶去。
阮伟心下奇怪,拦着一位老年侠客道:“敢问前辈,信阳城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年侠客急着赶路不拟回答,但听阮伟尊称自己为前辈,只得停身道:“这是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你难道不知道?”
阮伟恭身道:“在下孤陋寡闻,尚请前辈告知!”
老年侠客精神一振道:“归隐江湖二十年余的南谷北堡突然宣布,今日在信阳州决一雌雄,这件事哄传各地,凡是得知消息的武林人物,谁不想来见见这场罕见的争斗!”
阮伟听到南谷两字便知指的是温义父亲,不知他要和什么人决斗,想他数月前被自己打成重伤,怎会再是别人的敌手,当下急急问道:“北堡是谁呀?”
老年侠客正要回答,前面一人道:“倪老!和臭小子谈什么,快点走吧,否则赶不上看热闹,遗憾终生。”
姓倪的老侠客不好意思道:“我那朋友性格鲁直,说话欠考虑不要见怪,小兄弟若想知道北堡是何等人物,不妨赶去看看!”
说罢,快步赶上前面一位满面胡髭的中年大汉,阮伟见他骂自己臭小子也毫不在意,看看自己身上褴褛不堪,已有月余没有洗换了,也难怪人家喊自己臭小子。
阮伟心中急想见温义,现在既知身世,便知她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统关系,更不是长辈了,见了她得好好赔罪一番,于是牵着白蹄乌,跟着人群迅快向城西走去。
来到城西一片广场处,只见人头攒动,顶前方搭着一个高台,台上两侧各坐着一位老者,阮伟一眼看出坐在右侧的是温义的父亲温天智,左侧却是位从未识面的高大威猛老者。
再见台中两人正在打斗,斗势正急,只见人影往来交手,分不出两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但是阮伟眼光锐利,瞧了一会瞧出一个是自己的意中人温义,另外一个是在开封府酒楼上打败自己数次的花花公子简少舞。
阮伟知道胖公子简少舞的掌法十分厉害,温义恐非其敌,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飞身上台帮她打,但上去又怕温义见着自己,一个失神,就要伤在简少舞那凌厉的掌下,只得在台下静静观看。
看了数刻后,才知温义的掌法并不下于简少舞,尚且在身法轻灵上,要略胜胖公子半筹。
当下阮伟大大放心,暗知简少舞要想打伤温义绝非可能,但是温义要胜得简少舞也非轻易之事。
台上南谷温天智也看出这点,一面看一面不停轻轻摇头,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女儿在功力上稍强一分,定可胜得简少舞,可惜她离家一年余,否则在南谷不离开,专心练功,便不会变成今日胜负难料之局了!
另一侧那威猛老者正是二十余年前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北堡简则民,只见他眉头紧蹙,显是见自己的儿子如此不济,胜少败多,不禁深怪自己太溺爱儿子了,以致平日让他纵情酒色,而令功力不能发挥出八成效果,看来三十年前赌的那口气,要输在对头温老儿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