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暗室搏杀
01
这是剑气!
无忌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
剑锋还没有到,森寒的剑气已直逼他的眉睫而来,不但迅急准确,功力也极深厚。无忌还没有看见这个人,已经知道自己遇见了一个极可怕的对手。
如果他手上也有剑,以他出手之快,并不是接不住这一剑。
可惜他手无寸铁,就算能闪过这一剑,也躲不过第二剑。
这个人的剑上既然能发出如此森寒的剑气,剑法之高,不难想象。
不管无忌怎样闪避,他的动作绝不会比这把剑的变化快。
幸好他还没有忘记那根桌子脚。
他的人忽然向左滚了出去,挥手砍断了那根桌子脚。
只听“哗啦啦”一声响,一张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东西的大木桌已倒了下来。
这张桌子替他挡了第二剑。
无忌伏在黑暗中连喘息都不敢喘息。
但是以这个人武功之高,还是很快就会觉察出他在什么地方的,等到第三剑、第四剑刺来时,他是不是还能闪避?
他实在没有把握。
这种森寒凛冽的剑气,犀利迅急的剑法,他赤手空拳,根本无法招架抵御。
这地室很可能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经过了那么多困苦挫折之后,眼看着事情已经有了希望时,如果竟真的要死在这里,连对手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他死也不会瞑目的。
现在他只有等,等着对方的第三剑刺过来,他准备牺牲一只手,抓住这个人的剑。他不惜牺牲一切,也得跟这个人拼一拼。生死搏杀,已经是瞬息间的事,这一战的凶险,绝不是第三者所能想象到的。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等了很久,对方竟完全没有动静。
——这个人明明已经占尽了先机,为什么不乘势追击?
一片黑暗,一片死寂。
无忌又等了很久,冷汗已湿透了衣裳,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见一个人说:“是我来了,我早就想来看看你。”
02
声音是从地室上方传下来的,温柔而娇媚,仿佛充满了关怀和柔情。
又有谁到这里来了,来看的是谁?
无忌还是伏在角落里,没有动,可是他已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
来的是娟娟。
雷震天新婚的娇妻唐娟娟。
她当然是来看雷震天的,她生怕雷震天在黑暗中误伤了她,所以先表明自己的来意。只可惜雷震天已永远听不见了。
黑暗的地室中,忽然有了灯光。
娟娟手里提着个小小的灯笼,坐在一个很大的篮子里,从上面慢慢垂落下来。
篮子上面显然有辘轴,轴木滚动篮子垂落,灯光照亮地室,娟娟失声惊呼。
地室中一片凌乱,就在刚才被无忌推翻的桌子下倒卧着一个人。
人已死了,咽喉上的鲜血已凝结,无忌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死的是雷震天!
是谁杀了他?
当然就是刚才在黑暗中出剑如风的那个人。
桌子上的剑痕犹在,无忌身上的冷汗未干,刚才这地室中无疑另外还有一人。
可是这个人现在却已不见了。
他杀了雷震天,为什么不索性把无忌也杀了灭口?
他明明已将无忌逼入死地,为什么不乘势追击,反而悄悄地退了出去?
灯光正照在雷震天脸上,他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的惊讶和恐惧,仿佛至死还不信这个人会对他下毒手!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不杀无忌?
娟娟手里提着灯,照着雷震天的尸体,虽然也显得很惊讶,惊讶中却又带着欢喜。她到这里来,很可能就是为了要杀他的,想不到已经有人替她下了毒手。
无忌慢慢地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你好像已经来迟了一步。”
娟娟骇然转身,看见无忌,苍白的脸上立刻露出春花般的笑容。
“是你。”
她吐出口气,用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拍着心口:“你真把我吓了一跳。”
无忌道:“我真的把你吓了一跳?”
娟娟眼珠子转了转,嫣然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的。”
无忌道:“哦?”
娟娟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当时虽然没有答应我,可是一定会来替我做这件事的,对你来说,多杀一个人,简直就像多吃块豆腐那么容易。”
她已认定了雷震天是死在无忌手里。
无忌没有否认,也无法辩白。
娟娟又轻轻叹了口气,道:“看起来现在我好像已经是个寡妇了。”
她看看无忌,媚眼如丝:“你准备怎么样来安慰我这个可怜的小寡妇呢?”
03
夜更静。
娟娟睡了,睡着又醒。
她睡着时在呻吟,醒的时候也在呻吟,一种无论谁听见都会睡不着的呻吟。
无忌当然也睡不着。
因为无忌就睡在她身旁,不但可以听见她的呻吟,还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
她的心跳得好快,快得仿佛随时都将停止。她实在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虽然她满足之后还要,但却很容易又会满足,直到只能躺在那里呻吟为止。
有经验的男人都知道,真正最能令男人动心的,就是这种女人。
因为男人满足她时,她也同时满足了男人——不但满足了男人的需要,也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和自尊!
现在娟娟已醒了。
她轻轻地喘呻着,用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抚着无忌的胸膛。
她的呻吟声中充满了幸福和欢愉。
“刚才我差一点就以为我也死了,”她在咬他,“你为什么不索性让我死在你下面?”
无忌没有开口。他也觉得很疲倦,一种极度欢愉后,无法避免的疲倦。
可是一听见她声音,他立刻又振奋。
他年轻,健壮。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接触过女人。
——她也是唐家的核心人物,征服她之后,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方便得多。
——她既然已开口,他就不能拒绝,否则她不但会怀疑,还会记恨。
——一个女人的欲望被拒绝时,心里一定会充满怨毒的。
——一个像“李玉堂”这样的男人,本不该拒绝一个像娟娟这样的女人。
无忌有很多理由可以为自己解释,让自己觉得心安理得。
可惜他并不是个伪君子。
既然已经做了,又何必解释?
娟娟又在轻轻地问:“现在你是不是在后悔?”
“后悔?”无忌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做事从不后悔的。”
“那么明天晚上我是不是还可以到这里来?”娟娟的手又在挑逗。
“你当然可以来。”无忌推开她的手,“可是明天晚上我已经不在这里了。”
“为什么?”
“明天一早,我就要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