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一叶扁舟长江破浪斗帮匪(第3/5页)

鹰爪王道:“你是船主么?你们这个伙计不会说人话,我得教训教训他。”

这匪徒道:“客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这只船实是有人包了,客人不准再揽载。你看这里客船多着哩!客人你到别处去吧!”

鹰爪王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便宜了你们。”

随即退下跳板。

那甘忠、甘孝和夏侯英全是少年性暴,全要动手惩治这些水手,只是当着堡主不敢放肆,怒目瞪了这船上的匪徒一眼,随着离开了这只船停泊处。

甘忠低声道;“堡主,这小子这么口出不逊,咱们难道就不能教训教训他么?”

鹰爪王微把头摇了摇,并不答言,向前面走来。

有的在岸上站着的水手们,看见了鹰爪王等情形是雇船的,两三迎着头问道:“客人你要雇船;我们水脚又贱,舱位又干净,您乘我们船走肥?”

鹰爪王摆手道:“我们不雇船,我们是找人的。”

鹰爪王遂带着甘忠、甘孝、夏侯英向北沿着港口走去,毫不停留。

奔了几座卖酒的芦棚,绕过这芦棚,借着芦棚隐着身形,只见那只匪船已经起锚撤跳板,忙着开船。

鹰爪王向芦棚北看了看,只见那只船,已离开了码头。

这里一排停着十几只小渔船,鹰爪王见这种小船十分干净轻快,鹰爪王一心想跟一跟君子居下来这两个匪徒,要从他们身上跟寻这凤尾帮的老巢总舵,自己依着那小贩的指示,不再招惹这种客船,竟向这排渔船走来。

这位堡主鹰瓜王遂向一只渔船的水手道:“喂!你们这条船也载客么?”

船上正有两名水手在那儿说着话,听鹰爪王一招呼,抬头看了看,一个三十多岁的水手道:“客人你是买鱼么?我们渔船上可不卖鱼,我们打得鱼交到鱼行鱼栈,从他们手里再卖。”

鹰爪王摇头道:“我们是想雇你这条船,你们可以载客么?”

水手看了看鹰爪王身旁说道:“您可就是这四位么?”

鹰爪王点头道:“就是这几位。”

水手道:“我们这里有船帮的规矩,我们这种渔船,只能揽短趟子客人。要是有行李,跑长道的,我们这种船可不行。”

鹰爪王道:“我们是只用一天的水程,你们只要是能紧赶着走,我们加倍的给船钱,别误事就成。我们就为是坐你们这只船迅快便利,我们到北雁荡山去,能够早赶到了多给加钱;若是半夜赶到,那可没法子,只可在你船上过夜。我们绝不亏负你们,加倍给酒钱。”

鹰爪王跟船家讲好了船价,另外约定,停船开船,由着客人的便,只要事事依着客人,船价不算,另外多加一两银子的酒钱。

船家一看这位老爷子这么大方,真是少见,当时请鹰爪王师徒四人上了船。

船家请示,是否立刻开船?

夏侯英从船舱口往外看了看,那只匪船已离开港口,甘忠低声向鹰爪王道,“堡主,咱们要不赶紧追赶,怕要赶不上了。”

鹰爪王道:“不要紧,谅他走不脱!他的船大,吃水重,咱们这种渔船分外轻,足能追赶它。”

水手进来,请示何时开船,净听客人的吩咐。

鹰爪王道:“我们想现在就走,你们这船上有几个人?今日的风向,按这港内的水道方向,不怎么顺的,能够借风力扬帆么?”

水手含笑道:“客人您对于这水面上的事不大明白。别看风势不顺,只要不是大顶风一样的走,我们能走偏风。客人放心,我们这只渔船,莫看连管船的仅三个人,我们两个人两支轻桨,管船的掌住舵,走起来,跟风帆差不多。这可不是我们信口胡说,我们这种船又轻又快,头尾翘起,就凭双桨行驶江面,疾如奔马,除非既遇逆风,又遇逆流;那可实没法叫快了,可是哪有那么巧全遇上呢!”

鹰爪王道:“好,立刻开船。”

水手答了声,立刻拔锚撤跳板,用桨一点,船已离岸,拨转船头,向港口外荡来。

这一带是港口的所在,所有的船只,全在这一带拢岸。

帆樯如林,此出彼入,水面虽足够广阔的,只为船只不能分上行下行,不能在这里张帆。

直到过了港口一带,出了港岔子,水面也宽了,立刻把风篷扯起来。

刮的是东南风,水面是西南的方向,虽是风不很顺,可是江南的船只水手,使篷宾有高妙技巧,北方的船家实在是望尘莫及,船行开了,轻快异常。

这时一走开了,鹰爪王见这船主掌舵,实在是使船的高手,每遇重载货船走的慢,在前面阻挡着,这条渔船必要越过去,转折闪避,全仗着舵和风篷的收放引绳,左右咸宜,转折如意。

鹰爪王站在船面上,胸怀一畅。

想到只要前面这条船真个也走的是奔北雁荡,只远远的跟着他,若是这只贼船转了别的港岔子,那只可说无法追赶它了。

这时查看前面那只船,走出去有两箭多远。

这一带港岔很多,那只贼船,并没向别处转,两下里的船快慢不相上下。

甘忠、甘孝,也要到船面上,鹰爪王已看见前面那只贼船,连着向自己这也查看了两次,知道他们已注了意,低声嘱咐甘忠、甘孝,不可到船面上,过现形迹,贼船一个不安心赶路,定要另想他法对付自己了。

甘忠、甘孝,遂在船舱门口浏览。

鹰爪王饱览着江天一色的风景,走出有四十多里。

已到了酉时,前面是一带码头。

这是水路上一条腰站:各船,多半在这里停泊。

船家想着计算着,若是赶到北雁荡,还有六、七十里,天黑了后,不能这么疾驶,非得后半夜到不了,还不如在这里停船,给客人添几样小菜,天一亮再开船,明天中午就赶到了。

客人下船找人办事,白天里也比较方便。

船家也是一番好意,可并没打招呼,就收篷把船放慢了,预备贴近了码头拨船头拢岸。

鹰爪王忙扭头向后梢的船家喝问道:“你们问谁了就收篷?你看前面那只大客船了吗?我们跟它走了一道子,咱们这个小渔船没叫它给比下了,真叫不含糊。船家把风篷扯足了,走着我告诉你,反正不能在这里歇了。我跟那只客船有点过节儿,咱们这回是两痛快的事,别找别扭,要追不上那只船,酒钱船钱我可全省下了。”

船家一听忙把风篷扯起,陪笑脸道:“老爷子你错怪我们了。我们不知您老另有原故,我们是好意,想着就是顶半夜赶到了,您说已过半夜不能下船,在这拢岸,爷台们用什么方便些。我们莫说一天半天的用不着上岸,就是十天八天也有吃的,爷台可是要跟着那只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