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绝地重生(第2/3页)
几个小沙弥听了虽然仍旧不服,但是他们素来信服静玄,也就不再多说,扶了静玄下去养伤。却不知静玄心中惊叹道:“江侯爷果然是天人,今日之事竟然被他料中。”
却原来当日虎赍卫四周追索二十里之后不见秋玉飞行踪,回来禀报之后,我思索再三,便找上慈远方丈,让他过几日等到大营军令到,就带了大部分弟子离开万佛寺,我料到秋玉飞伤重,必然走不远,只不过四野茫茫,魔宗之人必然擅长匿踪之术,找是找不到的,我也料到,此人定会事后重返万佛寺夺取干粮行囊,否则天寒地冻,他如何行走,若是万佛寺留人太多,我担心他会肆虐行事,这些和尚虽然厉害,可是真要是秋玉飞狠心起来,至少也要死上几个小和尚。我心中不想秋玉飞造此杀孽,和少林结仇,另一方面也希望他顺顺利利地回到北汉,所以只留个几个小和尚等着他。不过为了避免他杀人灭口,掩饰行踪,我又特意请慈远大师选一能屈能伸的弟子留守,好将秋玉飞送出门去。
而静玄就是被选中的知情人,他隐隐猜到万佛寺诸事恐怕都是江哲所策划的圈套,可是他在其中多方留心,也没有发觉什么破绽,只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秋玉飞乃是魔宗嫡传,也是静玄心中十分忌惮之人,可是却是落入陷阱而不自知,静玄心中戒惧的同时,也是谨言慎行,不敢稍露形色,幸而瞒过了秋玉飞的眼睛,保住了性命,完成了恩师谕令。他心有余悸的同时,也不由对楚乡侯江哲生出仰之弥高的观感。心中开始明白昔日在少林寺的时候,为什么方丈和慈真师伯对此人评价极高,又是颇为敬畏,更是处心积虑收了此人爱子为徒,这样的人物,只可以为友,不可为敌啊!
秋玉飞离开万佛寺之后,一路直向北汉边境而去,他地理颇熟,虽然雍军四处大索,可是他仍然能够找到一些小路通行,只是不能骑马了,这一段旅途虽然艰苦,可是秋玉飞武功刚刚突破瓶颈,在这种紧张艰苦的气氛下倒是更能稳定进境。
雍军的围捕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在各处关卡加紧盘查,秋玉飞能够感觉到他们外松内紧的局势,看来自己这次刺杀真得是令雍军很愤怒呢,不过对于功力大进的秋玉飞来说,虽然需要小心一些,绕过重重围堵倒是并不困难,若是从前的他,只怕是真要步步危机了。虽然如此,仍然花了十日才从莽莽群山里面进入沁州。
出山不远处有一处野店,原本是山中猎人常常聚集的地方,虽然简陋,却是烈酒香醇,野味丰富,秋玉飞走进野店的时候,店内除了掌柜夫妻之外,只有两个猎人正在那里喝酒,看到秋玉飞进来,都是面色惊异。虽然秋玉飞已经换上了普通衣饰,又因为翻山越岭而破碎不堪,可是容貌气度都是世间罕见,这几人怎不惊讶。秋玉飞也懒得理会他们,丢下一块碎银道:“有好酒拿一坛来,再上几个小菜。”
那掌柜连忙捧了酒坛过来,掌柜娘子则是端了野味殷勤送上,在这里可是难得见到这样的豪客。
秋玉飞放下心来,重回北汉领地,心中一宽之后,不免有些惆怅,这次败逃而回,颜面上可是有些过不去的,心中烦忧,忍不住借酒消愁,岂知酒入愁肠,更添愁思,醉意盎然中秋玉飞更是不愿赶路了,索性包下了野店唯一的一间客房,进去蒙头大睡。不知过了多久,秋玉飞才从睡梦中醒来,不由有些赧然,常年在外,何曾有过这样的失态放纵。起身从行囊里面取出干净的衣衫换上,准备出去吃些东西。谁知还没有走到店堂,就听见外面传来惊呼声。
秋玉飞心中一凛,向外望去,只见一个布衣少年倒在门口,掌柜的上前探视,神色惊惶地道:“这人气息都快没了,不会是要死了吧?”
秋玉飞见状,上前道:“让我看看吧。”说着俯身探视,片刻皱眉道:“此人是伤病交加,恐怕是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进食了,掌柜的烧些热汤来给他灌下,先拿碗酒来。”
掌柜连忙倒了一碗烈酒端过,秋玉飞取出一粒固本培元的丹药给这人服下,将此人扶起,给他灌下烈酒,不多时,这人呼吸渐渐加粗,秋玉飞这才放下心来,目光落到少年面上,突然心中一动,此人似曾相识,想了多时,秋玉飞突然心中一亮,这人不就是那个当日伏地请罪的江哲侍卫,也就是从前的鬼骑凌端么?他比自己早一日逃走,想不到如今才到这里,想必是多日来费尽心力才逃出泽州,此人武功低微,能够逃生必然是受尽苦楚,若非是自己相救,只怕是会死在这里了,虽然对这少年并没有深刻的印象,可是想到两人同病相怜,都是在江哲手下幸而不死,心中不由生出好感,心道,自己不妨多留几日,带他一起回去吧。
将凌端扶到客房里面,秋玉飞再次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少年的伤势,觉得已经无碍性命,可是这样一检查,秋玉飞却发觉这个少年资质极好,而且所学心法也是魔宗旁支,不由心动,魔宗收徒讲究因缘,他对这少年生出亲切之感,心道,此子性情坚毅,若是学习日宗武功最好不过,虽然自己所习更偏向月宗,可是大师兄尚没有满意的门人,若是自己将这少年推荐给他,他应该会很满意。想到这里,就不能任由这少年昏迷下去,否则这少年功力必然大损。
凌端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万分痛苦,不由呻吟出来,这些日子的逃亡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心力,当看到那座野店的时候,凌端只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已经有了报偿,刚刚踏入店门就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此刻感觉到自己已经活了过来,凌端心中狂喜,他的身躯一动,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不可懈怠,起来我助你运功。”然后一粒药丸塞到口中,瞬间化作苦涩的寒流,凌端心中一惊,可是一只手已经按在他的背心,他的真气不受控制的运行起来,凌端心中一横,料此人是友非敌,便认真运功起来。初时,那人任由凌端自己行功,几遍之后,那人突然强行使用真气迫使凌端改变行功路线,凌端意欲强拒,可是内力却不受控制,那新的行功路线仿佛是真气本就该走的方向,凌端只觉得渐入忘我之境。不知过了多久,凌端悠悠醒来,只觉得四肢百骸真气畅通,他收功而起,只见一个布衣人负手站在窗前,向外看去。
凌端上前拜倒道:“弟子叩见前辈,前辈可是魔宗高人。”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道:“你知道我是魔宗之人?”
凌端谨慎地道:“弟子曾听将军说过,武功传自魔宗,前辈熟知弟子内功心法,所以弟子斗胆猜测,若有差错,还请前辈勿要责怪。”那人笑道:“果然是聪明过人,我是秋玉飞,魔宗嫡传弟子,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说罢,那人转过身来。凌端骇然道:“高公子,你,你怎会是——?”话未说完,凌端已经明白其中始末,惊喜地问道:“前辈已经杀死江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