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图突匕现

金蒲孤心中一动,神气仍是很冷淡地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白小娟道:“我倒觉得有许多话可说,你心里不是有很多疑问吗?我可以一一地答复你!”

金蒲孤冷哼一声道:“如果你肯说,早就该告诉我了,因此我相信我的问题不会有答案的!”

白小娟笑道:“你进了这个房间,情形就不同了,现在我一定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金蒲孤道:“这个房间有什么特殊吗?”

白小娟笑道:“你该看得出来的,何必还问呢?”

金蒲孤四下望了一望,只觉得房中的布置很绮丽,尤其是床上的帐幔陈设、色彩很鲜艳,好像是一个女人的闺房,除此别无奇特之处。白小娟却笑吟吟地道:“你还是提你的问题吧!”

金蒲孤沉思片刻,才道:“你们是故意在客店中等我的?”

白小娟笑笑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尽然。我们在店房中是为了另外的一个人。”

金蒲孤叫道:“是为了黄莺?”

白小娟点头道:“不错I是那个小姑娘。”

金蒲孤急声道:“她死了?”

白小娟摇摇头笑道:“没有!你来了,她就死不了啦,因为她是你的义妹,即使二叔要杀死她,我们也不会答应的,不过你若是不来,她就非死不可了!”

金蒲孤沉声道:“令叔是奕仙白获吧?”

白小娟笑笑道:“白获是我的堂叔,竺青是我的姨夫,他们两人都是我的亲戚,这一点是不错的,可是奕仙、奕神这两个称号在我家可叫不起来,他们的棋比我爹还差一级,比我则差得更远了,如果他们能称神仙,我就可以成为神仙的领袖,西天的王母了……”

金蒲孤怔了一怔,白小娟又笑道:“我不是吹,听说你对此道也很高明,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说着起身要去拿棋盒,金蒲孤连忙道:“不必试,我根本不懂得下棋。我从来就没学过!”

白小娟道:“你骗人,二叔跟姨夫都输在你手里、”

金蒲孤道:“那只是凑巧,而且我也不是正式与他们对阵,只是在旁观时找出他们棋中的漏洞而已。”

白小娟笑道:“这一说我倒是很相信,我也认为奕棋之道全在天赋,我从来也没在这上面用过功,可是每次对局;总是把他们杀得全军皆墨。”

金蒲孤道:“我们不谈下棋,还是谈黄莺……”

白小娟道:“她在我家,目前绝无性命之虞。””

金蒲孤问道:“你们用什么方法将她劫来的?”

白小娟一笑道:“这可不能告诉你!”

金蒲孤问道:“你们打算把她怎么样?”

白小娟道:“二叔打听清楚了,我的两个堂姊都是她杀死的,他央求我们把她捉来,原来想替两个堂姊报仇的,可是我爹问清楚当时的情形后,认为罪不在她,更看在你的份上,大概会放了她!”

金蒲孤忙道:“是真的?”

白小娟笑道:“当然真的,我可以保证!”

金蒲孤道:“令叔肯答应吗?”

白小娟笑道:“他答不答应都没关系,我父亲一句话,他就得乖乖地遵守,而且以后也不敢再去找她麻烦了。”

金蒲孤一拱手道:“那就谢谢你了!”

白小娟含笑道:“别客气,自己人……”

金蒲孤一怔道:“自己人?”

白小娟脸上微红道:“你还装什么傻?”

金蒲孤怔然道:“我实在不明白…”

白小娟道:“你看看这屋子,再看看那床上挂的……”

说着用手指向床栏,金蒲孤道:“那是我的弓箭!”

白小娟笑道:“我知道紫心铁弓金仆姑,在江湖上赫赫盛名,跟我的剑挂在一起似乎太委屈了!”

金蒲孤道:“我还是不明白!”

白小娟道:“你是装糊涂还是真傻,你看看这屋子的陈设,每样东西都是新的,我身上的衣服确是先母所遗,那是规矩,这身衣服流传好几代了,我曾祖母出嫁时就穿着它,一直传下来,到我祖母。我母亲,新婚之夕都穿着它,如果我父亲有儿子,还轮不到我穿呢!”

金蒲孤终于明白了她言中所指,不禁急了道:“你又误会了…”

白小娟脸色一变道:“误会?你以为我父亲在客店里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金蒲孤道:“客店里固然是我太莽撞了,可是你们父女布好了局,分明是故意诱我入伏!”

白小娟沉声道:“‘不错!我们是打算你会找进来的,可是没想到你会闯进来,而且会闯到我床上来乱摸!”

金蒲孤叫道:“我是为了找人!”

白小娟道:“人藏在箱子里,你只要稍微用点心自不难找到,可是你偏偏找到我床上来、老实告诉你,我父亲在木箱里安排下最厉害的埋伏准备对付你的,如果你一开箱子,难保会没命,可是你偏偏很聪明,居然没上当,而且对我来上那一手,我父亲就是为了这一点才觉得你不错!”

金蒲孤一怔道:“这是从哪儿说起……”

白小娟道:“我父亲认为你能避开陷阱,还装模做样地脱身而去,认为你颇有点出息,才有意将我许配给你,否则你怎能如此轻易离开店房?”

金蒲孤叫道:“你们完全弄错了,我那时对你们毫无机心,根本就不怀疑你们……”

白小娟冷笑道:“你是说你完全相信我们的话吗?“金蒲孤点头道:“不错!那时我的确把你们当作扶骨归里的旅客!”

白小娟怒声道:“你在江湖上以仁义自居,难道对一般良善平民就可以如此任意欺凌吗?”

金蒲孤道:“事出仓促,我已经表示过歉意了!”

白小娟道:“轻描淡写几句话跟几两臭银子,就可以补偿我一生的名节了?”

金蒲孤知道问题一牵扯到这上面,就不是言语可以解释得清了,只怪自己当时失于检点,才被人抓住了弱点,默然片刻后道:“金某已曾授室,想小姐必有所闻!”

白小娟笑道:“我知道,你已经有了骆季芳与刘日英两房妻室,我们也不敢叫你停妻再娶,也不想跟她们争正嫡,因此只把我作你的外室!”

金蒲孤微怔道:“什么叫外室?”

白小娟道:“花烛之后,凭尔去留,只要你高兴随时都可以来,你如果不高兴,从此不来也使得……”

金蒲孤道:“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白小娟毫无表情地道:“没什么。我对男女情欲之事,一向看得很淡,而且说句狂话,世上的男人我还很少有几个看得上的,你算是很不错的一个,我才答应了,否则我宁可独身以终老……”

金蒲孤道:“你虽然肯受委屈,我还是无法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