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联系
考虑到钦罗的个体战斗力,陈榕临走前还不忘问燕黎:“单对单的话,你对上钦罗有没有胜的把握?”
燕黎沉吟片刻道:“我从未与钦罗动手,但从他平常练兵也能观得几分,若算上地形、武器等的影响,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
陈榕:“……也就是说,你打不过他。”
燕黎面上带着微笑:“尚未动手前,胜负未可知。”
陈榕道:“好的,那我就叫上武力,让几个带着鸟铳的护卫队员在一旁守着吧。”
燕黎赞同地点头:“稳妥些也好。”
陈榕将与钦罗的会面安排在了外城城墙外,她提议散步,然后就与燕黎一道,跟钦罗之间隔着三尺远,慢慢在城墙外走着。
武力带着他的人早就等在了外城城墙外,好像本来就是在这里看守似的——陈榕防备钦罗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便只好如此。
钦罗在陈家堡待了近一个月,平常虽专注于练兵,但他同时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而陈家堡,也恰好是让人能沉溺其中的地方。
除了生活上的便利之外,陈榕还搞了些丰富领民精神生活的活动。
比如说,每旬都有免费的科普小讲堂,由陈榕教的那班孩子中最出色又兼具优秀表达能力者担任宣讲人,比如对现代知识接受最强学得最好也非常善于讲解给他人听的施圆。普通民众都可以来听,漏掉一期两期的不要紧,因为经常会有重复的知识讲解,让听众得以巩固,记不住也没关系,听多了总能记得那么一两条。
再比如,陈榕开了个娱乐室,为了控制流量,采取收费制度,娱乐室里有很多棋类游戏,套环、扑克、桌游等,娱乐室还能往外借蹴鞠用的球之类的。陈榕还让吴小萍新增了个文体组,组织各种比赛,包括球类运动、歌唱(山歌)比赛等。当然,这个还在慢慢展开。
这时代的普通百姓,为了生存就已竭尽全力,像陈家堡众人这样,不用担心日常食物,工作之余有很多的休息时间,最初刚来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利用空余时间来丰富精神生活这样的事,从前他们并不敢想,如今陈榕将这些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还要慢慢适应。
除此之外,陈榕还组建了一个话剧组,亲自面试了一些不同年龄演技还过得去的演员,又亲自写了剧本,让他们来排练。这就是陈榕的小私心了,这时代的人更习惯看皮影戏、戏剧等,但偏偏她不爱看,她喜欢追剧……受限于条件,她便折中搞了个话剧组。前几天刚正式演出了第一场,现场观众的反应很不错——当然这也是要收钱的,不然地方都不够坐的,没有麦克风的情况下,场地受限,观众人数也受限。
陈榕绞尽脑汁,将现代的一些娱乐活动搬到这时代来,慢慢丰富陈家堡领民的精神生活。
因此,陈家堡可以说一直在变化,一两个月没来,可能就会被惊到了。
钦罗虽失忆了,但他来到陈家堡之前在外面流浪过,他知道这里不同于外界,是那么的不同,毫无疑问他喜欢这里。
他前两天才刚看了一场名叫《化蝶》的话剧,堂堂七尺男儿,也被剧中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深情厚谊所感染,险些落下泪来。《化蝶》之后还会再上演很多场,他打算再去看个两三次。听说话剧组同时也在排练另一部名叫《倾城绝恋》的话剧,亦是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将在两个月内上演,他已开始期待起来。
不练兵时,钦罗是个相对沉默的人,三人走了会儿,他虽有些疑惑陈榕找他有什么事,却始终没问出来。
陈榕看看燕黎,眼神里写着:那我问啦?
燕黎虽看不懂陈榕的眼神具体是什么意思,却点点头给了她鼓励。
陈榕便对钦罗道:“青山,我知道你是谁了。”
钦罗脚步一顿,迟疑了片刻,脑中第一个想法是,他或许看不到《倾城绝恋》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了。
“我是谁?”钦罗不是会逃避问题的人,他问道。
陈榕探究地看着他:“你真不知道你是谁吗?”
“是,我忘记了过往。”钦罗坦然道。
陈榕道:“你是……西岐长囵守备军原镇守钦罗。”
燕黎在陈榕说完后便绷紧了神经,防备着钦罗的突然暴起。
陈榕也下意识地往燕黎那边靠了点,钦罗头顶的框框依然是绿色的,他或许对她没敌意,但若只是挟持她以求离开,那可能也不算敌意呢?
与燕黎和陈榕反应相反的是,钦罗似是消化了下陈榕的话,呆呆地站了会儿,才道:“我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可以确定吗?”
陈榕道:“可以确定。”
敌我识别子系统说他是钦罗,那他就是钦罗,还从没错过。
“那……陈姑娘是需要我离开吗?”钦罗问道。他只是失忆,并不是傻了,这里是大邺,而他原来的身份是西岐镇守,他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陈榕看了眼燕黎。
燕黎微不可查地点头,接过了话头:“你现在身上背着叛国罪名。”
钦罗在那瞬间眉头微蹙,随即便沉下脸来。
“我不记得了。”他说,也不知是在为自己辩护,还是在强调。
陈榕将钦罗的反应看在眼里,看向燕黎。
她觉得西岐发的通牒的内幕,应当跟钦罗没什么关系。
燕黎与陈榕对上了视线,随后直接对钦罗开了口:“西岐不知为何知道了你在这里,并要求我们将你交出去,否则就会因此而开战。”
“钦罗……我还是叫你青山吧。”陈榕道,“青山,这段时间你帮了陈家堡许多,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你放心,只要我们不认就好了,他们又没证据。”
陈榕和燕黎一唱一和,都是为了看钦罗的反应。
钦罗摸了摸手背,那上面有一条很深也很久远的伤疤。而他醒来后后脑上的伤口,已经在翁大夫的细心照料下差不多好了。
“陈姑娘收留了我,是我的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钦罗道,“请陈姑娘将我交出去吧。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失忆的人没有安全感,当有机会的时候,钦罗想弄清楚自己的过去,即便这之后面对的可能是死亡。
“你等等,我们讨论一下。”陈榕对钦罗说了一句,拉上燕黎走远了些。
待离钦罗足够远,陈榕才压低声音问燕黎:“你怎么看?”
“看不出任何破绽。”燕黎蹙眉道。
陈榕点头表示赞同,她还有个敌我识别子系统,都对钦罗的表现给出了佐证。
若钦罗真失忆没伪装,那钦罗在他们这里的这事,究竟是怎么传到西岐去的?
陈榕忽然想到一事:“你之前说,西岐那边说,要求齐王府交出钦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