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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你们所知,他们击垮了德鲁伊公议会,并将其彻底毁灭,除了逃出的少数几人,其余全数牺牲。逃脱的人中有一位年长的神秘学家名叫布莱曼,他早就预见到了危险,却未能成功警告其他人。身为一个德鲁伊,他原是位历史学家,深入研究过第一次种族大战还有布罗讷和他的追随者们。因为对他们的企图感到好奇,以及怀疑那位神秘的德鲁伊可能已经获得某种没有人知道和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布莱曼也开始研究起神秘学,他认为只要更小心谨慎,对潜在的可能力量充满敬畏,他感觉自己也能解开此力量之谜。经过数年的追寻,他愈来愈相信布罗讷确实还存在,以及各族之间即将爆发下一场战争,最终将由黑术的力量来定胜负。你们也能猜到他这个理论会招来怎样的反应,他被踢出了帕瑞诺。因此他开始独力研究神秘学,因而在巨人族攻陷帕瑞诺时并未现身,等到他获悉公议会已经被拿下时,他知道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动,各种族将无力抵御布罗讷所掌控的黑术,那些凡人所不知道的神秘力量。但是他还面临着一个问题:要如何打败一个凡人武器根本碰不着的怪物,一个已经存活超过五百年的怪物。于是他前往他那个年代最伟大的国家——在年轻有为的国王杰利·沙娜拉统治下的精灵王国,向他们提供援助。精灵族人都非常敬重布莱曼,因为比起其他德鲁伊,他们更了解他。在帕瑞诺失陷前,他曾经住在那里多年,同时研究神秘学。”
“有一些事我不太理解,”巴力诺突然说道,“如果布莱曼也是神秘学大师,为何他自己不挑战黑魔君的力量?”
亚拉浓的答案有点闪避。“他最后确实在史翠里汉平原对上布罗讷了,但那不是一场凡人看得到的战斗,最后两人都消失了。有推测说布莱曼打败了冥王,不过事后证明情况不然,现在……”他迟疑了一下,随即接上刚刚的故事,但大家都注意到了他那短暂的迟疑。
“布莱曼知道如果没有熟悉神秘学的人出来保护四境的人民时,就需要一个护身符作护盾,阻止像布罗讷那样的人再次来袭。因此他想出了神剑的点子,这个武器蕴含着能击败黑魔君的力量,他借助自己的神秘技能打造出沙娜拉之剑,不仅仅只是用我们世界的金属给它塑形,还给予它所有对抗未知事物的护身符作为保护。神剑从握持它的凡人心中获取力量,神剑的力量乃是他们自身对自由的渴望,甚至不惜放弃生命来捍卫的自由,就是这种力量让杰利·沙娜拉当时得以毁灭心灵受到控制的北方大军。现在我们必须使用同一种力量,把黑魔君送回他所属的幽冥地狱,将他永世禁锢在那里,斩断他跟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但是只要那把剑在他手上,他就有机会避免有人使用那股力量将他永远摧毁,因此绝对不能让他拿到剑。”
“那么为什么只有沙娜拉家族之子能用……?”谢伊支支吾吾地提问,脑子困惑地疯狂乱转。
“这就是里头最大的讽刺!”亚拉侬还没听完问题就大声说道,“如果你听完我所说的关于超级大战后生活的改变,旧唯物主义科学让位给现行神秘的科学,那么你就会明白我所要说的是当中最奇特的现象。旧科学的运作原理乃是基于可以被看到、被触摸到、被感觉到的事物所建立起来的实用理论,然而现在的黑术却是完全不同的原理。只有被相信,它才有力量,它控制心灵的力量完全无法透过感官觉知。如果心灵确实找不到相信它的存在的基础,那么它就不会有实质影响。黑魔君深明此理,内心对异世界、对怪物、对人类有限知觉无法理解的所有事件的恐惧与信念,给了他充分的根基来实践他的神秘学,他一直靠这种假设过了五百年。同样地,沙娜拉之剑也将无用武之地,除非持剑的人相信他的力量。当布莱曼把剑交给杰利·沙娜拉时,他犯了一个错误,他把剑直接交给国王和王族,而非授予大地的子民。结果,经过人类歪曲原意和历史学者谬误解读,大家都深信那把剑是精灵国王的武器,只有他的血脉才能持剑对抗黑魔君,导致现在除非拿剑的是沙娜拉家族之子,否则其他人就无法完全相信自己拥有持剑的权利。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可以挥剑相向的古老传统会让其他非沙娜拉家族的人质疑自己,因此,一定要毫无疑义,否则就起不了作用,那把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块金属罢了。只有沙娜拉后裔的血统和信念才能唤醒神剑沉睡的力量。”
他说完了,接下来的沉默愈发空洞。没有什么可以再告诉这四人的了。亚拉侬重新考虑他对自己作出的决定;他并未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们,刻意保留了一些可能会是他们的最终恐惧的事没有说。亚拉侬内心交战,一方是要全部据实以告,另一方是要守住成功的任何机会。他们能够成功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只有他才知道事实的全部真相。因此他默默地坐着,为不能告人的隐情感到苦涩,也因他强加在自己身上的限制而气恼,这些限制禁止他向如此依赖自己的人揭露全部的实情。
“所以只有谢伊能够用剑,如果……”巴力诺打破沉默。
“只有谢伊有与生俱来的权利。只有谢伊一人。”
四周静得出奇,就连夜晚森林里的虫吟鸟啭似乎都因为那历史学家的回应而凝结。他们的未来只有一种选择,不成功,便成仁!
“你们回去吧,”亚拉侬突然下令,“趁你们还能睡的时候快睡,我们在日出时启程前往帕瑞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