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陆以歌失去了意识。

江郁见她闭上眼睛没有反抗,心里有一丝甜蜜,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微凉又清甜的触感让他有些失控,用力抱紧了她,从齿间挤出声音:“以歌……”

陆以歌没有反应。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嘴唇,慢慢地厮磨,但她依旧没有反应。

江郁恋恋不舍地分开,看到她紧闭的双眼和苍白平静的脸。

居然睡过去了。

他用手撑着脸,看了一会她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又亲了亲,打算把她抱回房间。

他酒还没醒,整个人又晕乎乎的,抱起她时一时没站稳,陆以歌被摔回了沙发上。

“以歌,你没事吧。”江郁连忙问。

但陆以歌依旧安静躺在沙发上,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江郁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就算睡得再深刚刚的动静也应该醒了。

“以歌,以歌。”他大声叫她,用手摸了摸她的脸和脖子,都是冰凉的。

他一下子清醒了,脑海里一片空白,颤抖着手拨打了120。

急诊室外,陆父陆母匆忙赶过来,神情焦急。

陆母看到坐在一旁魂不守舍的江郁,立马问他:“怎么回事了这是?”

江郁目光涣散:“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就。”

江郁头压得很低,声音沙哑:“我不清楚,我就是亲了下她。”

陆母皱了皱眉,把目光转向紧闭的急诊室,继续焦急的等待结果。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久到江郁感到自己手脚冰凉,意识不清,医生终于从急诊室里出来。

“怎么样了。”陆父陆母连忙迎上去。

“没什么大碍。”医生摘下了口罩,“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但是这个病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我……我们知道。”陆母眼里都是泪水,“但是几年前做手术后我女儿情况就好转了许多,我以为……”

“手术也是有期限的,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可能撑不了太久。”

可能撑不了太久。听到这句话,江郁感觉脑内的神经断掉,意识坠入了深深的海底。

“不,医生,医生拜托你救救她。”陆母的情绪看着有些失控,平时的温婉端庄都不见了。

陆父扶住了差点瘫倒在地上的陆母,眉头紧皱。

医生看惯了生离死别,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会考虑给她进行第二次手术,但手术风险很大,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然后还需要观察几天她的身体状况,人现在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医生说完话就离开了。

江郁跟在后面走进了病房,陆以歌面色苍白,神情却异常平静,看见他们进来,毫无血色的嘴唇勾起了一个轻轻的微笑。

“爸,妈。”她的声音微不可闻。

“以歌。”陆母坐到她身边,眼睛通红,“我的乖女儿,你受苦了。”

陆以歌摇摇头:“我不苦。”

陆母抚上她冰凉的脸,轻轻地抚摸着,“没事的,医生说你会没事的。”

陆以歌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五年时间居然这么快,现在就只剩下半年了。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父陆母伤心难过。

“我没事的。”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就是没注意休息,过两天就好了。”

“只需要再住几天院,你千万不要多想。”陆母担心她害怕难受,一直在安慰她。

“我知道的。”陆以歌眼睛湿润。

江郁站在旁边,心紧紧纠在一起,手足无措。

陆以歌在医院住了五天,到第六天才能吃一些流食。

陆母给她带了粥,正打算喂她。

江郁走了过来道:“阿姨你去休息一下,我来吧。”

陆以歌也道:“妈妈你休息一下,你好几天都没怎么合眼了。”

陆母眼里都是红血丝,用温柔又担忧的眼神看着陆以歌。

“我没事的。”陆以歌轻轻拉着母亲的手,“你去睡一下吧。”

“好。”陆母最终妥协,把粥交给了江郁。

陆以歌看向他,“你也好几天没睡了,等会就回家休息。”

“我没事。”江郁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陆以歌试了试,是刚好的温度,但她没有胃口,一点都不想吃。

但她最终还是张嘴把粥给喝了,“我这里也不需要你照顾,你回家吧。”

江郁扫了她一眼,又舀了一勺粥放到她嘴边。

“你不去实习吗?”

他们之前本来要去江氏实习,但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星期。

江郁低头沉默着,慢慢吐出几个字,“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

陆以歌摇头,“我好不了了。”

江郁漆黑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不许说这种话。”

陆以歌一直很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有点被他通红的眼吓到,移开了目光,“这是事实。”

江郁把粥放在一边,抓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这不可能。”

“疼。”陆以歌皱眉,江郁手上力气使大了。

“对不起。”江郁立刻松开了手,用认真又有点委屈的表情看着她,“你说过等我二十二岁就结婚,我还有秘密要告诉你。”

秘密,大一时江郁确实说过十年后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她叹气,“你可以现在告诉我。”

江郁迟疑了下,垂下眼说:“现在不行。”

陆以歌不愿意去想他要说的秘密是什么,无非就是关于他骗自己的一些事,她有可能知道,也有可能不知道。

“反正不要多想,你没事的,医生说一周后就可以出院。”江郁说着,看到她嘴角边沾上了一点粥,下意识就用手擦去。

陆以歌抬起眼,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心底。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他亲她时柔软微凉的触感。

他不记得那天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但那种感觉却异样的清晰。

很多东西他不愿意承认,但压抑的情感却不受控制越来越浓烈。

陆以歌低下头,说:“我想休息了。”

“好。”江郁帮她掖好被子,离开了病房。

陆以歌身体恢复得还行,除了虚弱以外,没有难受的地方。

江郁推着她去外面晒太阳。

陆以歌精神好了不少,嘀咕道:“你这样让我感觉我中风了。”

江郁的声音轻柔,“你现在还很虚弱,最好不要自己走动。”

“医生说我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嗯。”江郁垂下眼,确实三天后就能出院,但不代表她恢复了。

医生说三个月后陆以歌可以做一场手术,手术的成功率很低,但是成功了就能多活几年。

风险特别大,陆父陆母还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