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暴雨前的低鸣(第2/3页)

“这样……那,坎帕校长,关于诊疗费用……”

“我是一个校长,不是医生。诊疗费用就算了吧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请允许我告辞。”

“那我送您……”

科瑞泽咬着牙,屏住呼吸,看着坎帕和玛丽亚从别墅中出来,上了马车,离开。刚才玛利亚的那些话,则让他心中原本燃起的希望,再次被绞痛所取代。

“……我要去求求公爵伯伯!为了女儿的事情,公爵伯伯一定会肯花钱的!”

听到莉萝的声音,科瑞泽随之一愣!

诺里乌斯公爵……

他低着头,脑海中的记忆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风雪冰天的冬天。

在那个冬天,自己被迫离开了这里,成为孤儿。而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的这颗心脏……

不消一会儿,那个小莉萝则是从别墅中跑了出来。另外那个叫面包的小女孩此刻也是尾随着冲出,一起上了马车,冲向公爵府。科瑞泽偷偷拉开黑布撇了一眼,略微的思索之后,他悄悄的下了楼,潜到窗户前。

窗内,那名女佣留着泪。她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钱袋,掂量了一下之后,十分沮丧的看着手中的药方。但很快,她就开始抽泣起来。

是因为不想让昏睡的黯察觉到自己在哭泣吧,她离开了房间,下了楼。而科瑞泽,则是掌握住这次的机会,偷偷拉开窗户,潜了进去。

“黯……”

哥哥站在妹妹的床边,就像是十几年前的那一幕一般。望着床上黯那苍白的脸色,科瑞泽捂住自己的心脏,其中的绞痛……再一次的袭来。

拿起边上的药方,上面的药材和食材之昂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现在只是一名战士,不是一个富豪。自己的组织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妹妹凭空拿出那么多的钱来。更何况,这原本就应该是诺里乌斯家族来处理的事情……

因为常年握着长枪,已经磨出老茧的手,慢慢伸向床铺上的少女。

这只手轻轻触摸着妹妹的脸,感受着其中的苍白和虚弱。

他体会着少女那微弱的呼吸,手轻轻的捧起那冰冷的手指,放在唇前,亲吻着。

床边的花瓶中放着刚刚盛开的花朵,可是,这个少女的身体是否也能像这花朵一般,继续维持着这个已经坚持了22年的生命呢?

这还不是奇迹……奇迹还没有发生……

我就是你的指路石,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应该还能多活五年……不是吗?

丫头……我们血脉相连……所以,我能够办到的事情……你应该也可以办到……活下去……好不好?活下去……

啊……残酷而无情的天使……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我在这里向你祈祷……

请您降下您的奇迹……请您可怜可怜我这个还没享受过人生的妹妹……

如果需要的话……您随时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但请您……救救她……

救救我唯一的妹妹……求求您……

天使,在听吗?

这个男人的祈祷,又是否会传递到那无情的天使耳中?

他哭着。

一个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哭泣的大男人,现在抱着妹妹的手,抵着额头,无奈的哭泣着。

实力超群,那又怎么样?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不是说你的战斗力强大就能够办到的。

就像是现在,即使在那么多年之后他已经变得如此强大,即使现在的他有信心可以将那个当年把他赶走的男人完全踩在脚下!可是,却依旧无法改变什么……

什么都……无法改变……

血红色的翅膀,慢慢的在男人的背后伸展出来。

随着哭泣,这双羽翼慢慢的扇动,落下片片的红羽。

没有任何的改变,这双翅膀就仅仅是这样拍动着,因为这双翅膀的主人并非掌管生命的天使,而只是一名战斗型的天使……

所以,它们只能这样慢慢的扇动,尽力……驱赶着他心中的哀伤……

……

……

……

请求,被拒绝了。

不,应该说,是这两个小女孩压根就没有见到诺里乌斯公爵才对。

不管她们在公爵府门前多么大力的嘶喊,也不管她们多么紧张的描述黯的病情,可迎接她们的,都是冷漠的守卫,和那句“公爵大人现在不在,请下次再来”这样的回答。

《我回去了。明天,我会把叭叭带过来的。》

小面包十分可惜的举起牌子,谈了口气。莉萝现在则是精神恍惚,似乎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诺里乌斯公爵如此不肯见自己。面包看着她的状况,有些担心。所以,她上前拉起他的手,笑了一下。

“面包……啊!”

突然间,面包将莉萝拉近怀里,抱住。她笑呵呵的摸着莉萝脑袋上的头发,拍拍她的背。原本有些恍惚的莉萝在这一拥抱之下,神情稍稍正常了些,强行欢笑了一下,点点头。

“明天……早点来。我很怕……”

“嗯!”

两个小女孩分开,莉萝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心中的伤痛此刻似乎终于消去了一些。之后,莉萝就将面包送上马车,道别。

而面包也是挥舞着双手,笑着,离开了。

莉萝回头,望着黯的房间,脸上的笑容渐淡。她再次进去看了一下黯之后,才离开别墅,朝自己的家前去。而完全的安静与凄凉,终于来到了这座别墅,笼罩着它……

当这两个小女孩就这样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之时,坐在屋顶上的科瑞泽却是再也没有掩盖自己。

他端坐在那三轮残月之下,双眼蕴含着怒火,望着公爵府的方向。

失望吗?

不。

因为这已经是早已经预料到的结果。现在,那双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感情已经没有了失望,反而,只有那渐渐酝酿起来的愤怒,和憎恨。

其实早在十多年之前,他就已经对这个家族失去了所谓的亲情和感觉。这个所谓的家至今还保存在他的记忆中的原因,就只有自己的妹妹。

无用的废物……是吗?

因为是无用的废物,所以就只需要扔到一边,让其自生自灭,是吗?

只有有用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除此之外,全都没有资格活着……是不是?

诺里乌斯公爵……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怀揣着怒意,科瑞泽离开了别墅,他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取出其中那套象征着自己身份的锁袍,披在身上。

尽管,组织曾经明确提出过,锁袍只有在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面前才能披上,在钥匙组织可以正大光明的行动之前,任何的人都不能在进行特殊行动时披上这象征着身份的斗篷。

不过现在,这个人却是披上了。

拉起斗篷,任由晚间的夜风吹起斗篷的边角。他站立在那残月之下,赤红的瞳孔静静眺望着这座早已没有任何留恋的公爵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