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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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茂看到手机上的屏幕一闪, 眼珠瞪得愈发大了。他双手挣扎着想要从被子中伸出手钩住手机,吕岩笑看着他,漫不经心嘲讽他:“现在的你能从我手里抢东西吗?”

吕茂感受到心口一阵阵细密的疼痛,简单的喘气动作在这一刻也变得困难许多, 像是被人用枕头蒙住了鼻子和嘴, 布料和重物阻断了空气, 让他感受到了窒息。

窗外的风越来越急,夹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雨珠劈里啪啦全部砸在窗户上,吕茂嘶哑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吕岩耳边响起,“你要是告诉警察……你也会受万人唾骂!”

“那又怎么样?总不能因为这样, 就把你干的狼心狗肺的事情都藏起来吧?我还得给你擦屁股?”吕岩笑了笑,“你也太搞笑了。”

吕岩双手插进口袋里, “我被不被骂无所谓,起码我问心无愧。但是你不一样, 我会将录像交给警察,让你做的那些混帐事告知于众。把你无比看重的公司和金钱全部都捐出去。”

床上的人呼吸愈发沉重, 吕岩却不再多看他一眼, 转身离开房间,将门关上。

管家佝偻着脊背站在一侧等待吕岩出门,吕岩见他微微笑了笑,“李伯, 我先将您的工资付给您吧。接下来可能没有吕家了。”

管家叹了一口气, “小少爷别这么说,您不是还在吗?我一个老头子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钱,您不用担心我。”

“嗯。”

两天后,京市的官媒放出了一则震撼人心的消息。

以房地产业发家的吕氏集团总裁吕茂借着资助孤儿院小学的名义当刽子手,七八年时间手染无数的人命。消息一出, 全国哗然。

网友纷纷雄起,将吕茂连带着吕家吕氏骂了个狗血淋头。

“草!畜生!”

“刚看到小道消息说畜生因为这些年来作恶多端所以在今天凌晨已经去世了?”

“别用去世啊,这叫下地狱了。”

“把我恶心吐了,我现在还住在他们家地皮建起的房子上呢。”

“我之前在吕茂资助的孤儿院当义工,看到吕茂时不时来关心孩子们还觉得这位资本家心地善良。真是狠狠往我脸上打了一巴掌。”

“说起来我又想起件事情,我当义工的那个孤儿院好像经常有孩子去世。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但我一直听人说是送过医院医生都说没办法了。现在想来真是细思极恐。”

在众人连连感叹吕茂不是人的时候,同样也有人将矛头指向了吕茂的家人。但实际上这么多年来吕茂的家人也就只剩下一个吕岩。某些自诩正义的网友一股脑将吕岩也给骂得狗血淋头,更有人说要把吕岩也关起来,吕岩好歹也是吕茂的血脉,万一也遗传了吕茂呢?

结果下一秒就被啪啪打脸,有知情人立刻出面澄清。警察之所以会了解到吕岩做的这些事情,纯粹是因为吕茂要杀儿子结果被儿子反手拿到了证据。是吕岩将手上所有的证据整合,最后递交给警察的。

而作为吕氏的继承人,吕岩并未继承吕氏,反倒是将能捐的全部都捐出去了。

现在的吕岩已经不是富二代了。

网友:“……”

“虎毒不食子,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卧槽卧槽这个吕岩好有魄力,这么大个家产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知道说啥,但目前看来要不是吕岩,指不定还有多少人受罪呢。某些智障网友就不要喷吕岩了吧?”

“这招啊,这招是大义灭亲!”

易泽语的公寓内,面色红润的年轻人靠在沙发上,跟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易泽语从他面前经过,觉得眼睛疼又心气不顺。手一伸就把他的腿给拍了下去。

吕岩没那么自己想得那么惨,这家伙扔了吕氏之后就搬着东西到他的公寓来借住了。好好的一个单身公寓愣是被整成了兄弟合租,易泽语气是气的,但又无可奈何。

他瞅了两眼吕岩。实际上吕岩的状态非常好,拿回来的运气让他这两天过得相当不错,不管是打游戏还是做什么事情,都回到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但易泽语始终担心吕岩是故作开心。他欸了一声,问:“你确定你没事吧?”

吕岩怪异地看他一眼,手上玩游戏的动作不停,“我有什么事情?你该不会觉得我因为吕茂的事情没走出来吧?开什么玩笑,要真是这样我当初就不会把这件事情抖给警察了。”

反正吕茂马上就要走,俗话说人一死生前事就算了结了,接下去吕氏便只有一个吕岩。

但吕岩做不到。

大概是吕岩说得确实有道理,易泽语点了点头,“对了,姜棠那边是怎么说的?”

“大师说我后半生无忧,保持自我最重要。”结束了一局比赛的吕岩露出大白牙一笑,眼里都是得意。

易泽语摸摸下巴,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要不要也找姜棠算一算后半生的运势?

姜棠自从吕家回来以后便一直跟在燕时的身边。他在吕茂那边大赚了一笔,又接了好些个买平安符的单子,燕时坐在书房内办公时,他就坐在旁边的小桌子前画符。

画符也挺讲究,姜棠非常安静,下笔利落顺滑,以他如今的技术画一张符所用的时间不长,何况还是最简单的平安符。

姜棠画了好久才记起来要给燕时也准备几张,他从网上订购了几个小巧的小荷包,荷包颜色大红,上面还绣着一对鸳鸯,姜棠将平安符塞进荷包里,拿过去给燕时看。

燕时正在开视频会议,但他几乎不怎么说话,耳机里是手底下员工的汇报。

突然,一个小东西顺着红线从燕时的脑袋顶上落了下来,燕时抬眸一看,眼前是个红得几乎要发紫的荷包。一起视频开会的众多高层自然也看在眼中,正在汇报情况的产品部经理一顿,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登时失言。

燕时伸手捏住那小荷包,轻笑:“这是送给我的?”

姜棠从他肩膀上露出脑袋来,眼睛发亮,“对啊,里面有张平安符。这个荷包特别小,你平时放口袋里也看不出来的。”

哦。

所以挑了这么个长相的。

燕时的手指摩挲着荷包上针脚精细的鸳鸯,眯了眯狭长的眼,发出一声低笑,“姜棠,你知道不知道鸳鸯代表什么意思啊?”

姜棠撇嘴,心想他以前好歹也是一个古代人。难道对鸳鸯这玩意儿还不比你个现代人清楚?

一把将自己买的五个鸳鸯荷包都递到燕时的面前,他小声嘟囔:“你接了我的鸳鸯荷包,以后就要嫁给我了,不能反悔。”

会议中的各位高管:“……”

燕时的目光淡淡扫过屏幕,朝着姜棠偏了偏头,轻声问:“你刚刚是在跟我求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