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斯原 第九关 落落娼家女

  桑谷隽听了姬庆节的话,笑到:“有家室的人干嘛不能去那种地方。”

  姬庆节苦笑道:“那里……可都是女人啊。”

  “女人,巫女本来就是女人啊。啊!难道……”桑谷隽张大了嘴巴,姬庆节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桑谷隽哈了一声,揍了姬庆节一拳:“好你个小子,哈哈,看来人模人样的,居然去那种地方。哈哈,让你老爸知道,看不打断你的腿!”

  姬庆节红着脸道:“我……我说过有原因的。”

  桑谷隽笑道:“原来搞了那么多的铺垫,就是为了这句话啊。嗯,话说回来,你老爸知道这个巫舞团的存在么?”两个男人一旦连这种话题也聊起来,通常私底下都会变得亲热无比。桑谷隽这时和姬庆节说话,言语间也亲密了三分。

  姬庆节道:“自然知道。”

  “那他老人家就这样容许这个团伍的存在?不怕它教坏你们邰人的……哈哈,教坏你们邰人的良家少年?”

  姬庆节红了一会脸,咳嗽两声,勉强正色道:“家父说,这种事情不能任它泛滥,但也不能堵死。何况这个巫舞团也还不算过分。里面的巫女也不是肆无忌惮地……做那个事情。”

  “那是偷偷摸摸的了?”

  “不是。其实……”姬庆节小声道:“其实女人帮男人解决,有时候不需要进行得很彻底的。”

  “我懂了。”桑谷隽道:“就是……就是用一些手段,是不是?”

  姬庆节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桑谷隽奇道:“你叹气干什么?”

  “我……唉,这些巫女在普通人家眼里名声不好,但其实,其实她们也有她们的苦衷,特别是有些女孩子,心地并不坏。”

  桑谷隽眨着眼看他:“你干嘛这么为他们辩护?难道……那里有你喜欢的……女孩子?”

  姬庆节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天!”桑谷隽道:“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居然能迷倒我们的邰王子!”

  姬庆节叹道:“其实,她也不算很漂亮,甚至很一般啦。不过有她在身边,我总能很快地放松下来。而且,我相信她其实是那种……那种虽然处淤泥,而不染尘垢的人。”

  桑谷隽道:“我……我不想打击你,可你认为有可能吗?在那种地方。”

  “至少,”姬庆节道:“她的心是干净的。”

  桑谷隽喝了一口酒,想起了自己的事情。姬庆节伸手接过他的酒瓶,喝了一口,传回给他。两个男人不说话,你一口我一口地闷喝。

  桑谷隽突然道:“我突然想去……放松一下。”

  姬庆节道:“哦。”

  “要不要一起去?”

  姬庆节摇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怎么可以进去?就算我不顾及我的身份,也要顾及我的责任。”

  “那万一我遇上她,你……会不会介意?”

  姬庆节出了一会神,道:“如果你遇见她,帮我问问她的意思。”

  “意思?”

  “嗯。”姬庆节道:“如果她也有一样的心意,那我……我就算冒着被父亲打死的危险,也敢跟父亲提这件事。但我不知道她的意思。”

  “你干嘛不直接去问她?”

  姬庆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站了起来,轻声道:“她叫莲蓬。”转身离去。

  桑谷隽目送他的背影,喃喃道:“莲蓬,莲蓬,你可知道我们这些王公子弟,其实比你更没自由……”一仰脖子,把酒喝光了,借着酒气大摇大摆地向那两面旗子走了过去。走了几步,想了想,一矮身子,还是走向侧门,低着头窜了进去。

  姚槐正在接见他今天最重要的客人,突然有人敲门。

  “什么事?阿平?”

  门开了半边,他儿子姚平侧身进来。姚槐的客人马上面向里壁,似乎连姚槐的儿子也不愿意见。

  “爸爸,有个羊祜,居然点名要见莲蓬。”

  “去!我不是说了吗,除了那个人再来,否则莲蓬谁也不见。”

  “可奶妈说那个人开来有些来头,要不要你出去看看?”

  “来头?”姚槐摇头道:“我这里有更要紧的事情,你让奶妈去稳住人,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

  姚平出去后,姚槐的客人才转过身来,问道:“一个巫妓,干嘛守得这么严?是你手底下的红牌么?”

  “红牌?”姚槐笑道:“什么红牌!粗女人一个。”

  “那干嘛这么看重?难道你想让她做你媳妇。”

  “胡说!”姚槐笑道:“这女人平平无奇,但不知为何,却把一个要人给迷住了。那要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底下的人没看破他的身份,随便拨了莲蓬去服侍。那人离开的时候被我无意中窥见他的真面目,吓得我半死!我还以为我这里的事发了,他来踩盘子呢!后来那要人竟然又来第二次,我不敢见他,让奶妈派了我手底下最聪明漂亮的舞妓去服侍他,谁知道他看不上,仍然点了莲蓬。我当时就留意了,一开始还以为莲蓬把我卖了,不过暗中察看端倪,却又不像。后来那人又来了两次,两次都要莲蓬服侍,我这才知道,嘿,那小子竟然是迷上了莲蓬!从那以后我就把这小妞收藏好,除了那人再来,否则谁也不让碰。”

  那客人道:“究竟是什么要人让你这样看重?”

  姚槐笑道:“这事不忙,咱们说正事要紧。”正要说回“正事”,突然脚下微震,惊道:“地震么?”但只震了两震却没下文。正放下心来,门口又响起敲门声。姚槐脸色一沉:“又干嘛?”

  门外姚平道:“奶妈说了,这人来历奇怪,最好爸爸你去相一相。”

  姚槐回头望了他的客人一眼,见他的客人也点了点头,才道:“稳住他,我就来。”

  姚平才走,姚槐道:“那您先坐坐?”

  “不,我也想去看看。有办法让我偷偷瞄上一眼么?”

  “这个……”

  “我怕是陶函的人。那你可不认得。”

  姚槐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