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交心
“不是我见死不救,是他们见死不救,当年化粟与那么多弟子被困化仙宗之手,宗门那些高层知道这件事,还不是活活见他们丧命?”
“那时我也去求那些长尊、长师,求他们出去救人,救化老,任凭我怎么去求,没有一个人同意我的建议。”
“化粟也是我最敬佩之人,无极宗那么多高层,只有化老一个人对宗门忠心,最后也不向化仙宗低头。”
“师兄,我们就杀出去吧,道场、宗门不能就这样眼睁睁毁灭,而我们不能熟视无睹。”
“我突然觉得在你身上,有化老的影子!”
正在莫邪哀求之际,杨真不但没有动容,反而更加安静。
并带着赞许的目光打量莫邪:“那时我回无极宗,化老已联络不少从宗门逃出去的宗门,你可知道他们那时如何对我?”
莫邪怔怔神,然后目光很肯定:“应该会与师兄商议,一道去营救同门,对抗为敌,为宗门解难!”
“你说对一半,从某种方面来说你又说错了,当年化老见到我时,也让我与他合作为宗门解难,这就是你说对的一半,可其他人呢?公然逼着我交出无极宗主,而且就算我交出宗主,他们还要逼着我留下,并且要将我交给化仙宗,用来交换宗门安宁,以解宗门之危,他们是想以我的命,去换取他们的苟活!”
回想当年,杨真满脸嘲笑,却见到莫邪在沉默。
杨真突然扬手拍他肩膀:“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交出宗主,然后接受他们的安排,由他们带去化仙宗,为无极宗换来和平?等于让我一个人成为牺牲品,来成全宗门以及所有人?我就应该这样选择,大公无私,为宗门舍生取义?”
“我……”此话一出,莫邪全身冒着冷汗。
显然他的想法已被杨真摸得七七八八,他果然在往这方面想。
“我再给你说说以后的事,你自己应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杨真并为因此而动怒、生气:“当时在众人难为我的局面下,化老公然力挺、维护我,那时我让化老随我一道离去,再合作想办法去对付化仙宗,但是化老执意留下,帮助那些口口声声喊着讨伐化仙宗的弟子,结果后来大部分人被斩杀,一部人活下来,化老也被活捉,还有数百弟子也被活捉。之后的事你也应该亲眼见证,化老在化仙宗逼迫之下选择对宗门忠诚,而那些昔日口口声声喊着保护宗门、营救同门的弟子,都向化仙宗磕头求饶,可笑,真是可笑,估计那一刻,化老是真想求死,因为看到那些无可救药的弟子,看到无极宗的堕落与腐朽。”
沉默!
这番话再次令莫邪如同一尊冰雕,在那里未动一下,冷汗已将一身道袍打湿,而且脸色也极为苍白,还用力攥紧拳头。
“如果那时我同意化老,带着那些弟子去对付化仙宗,结局就是一样,死在化仙宗手中,可悲的是,也只有我与化老真正想着宗门,而那些弟子都是冠冕堂皇、口是心非之辈,甚至用心如毒蝎来形容也不为过。”
“昔日玉金玄与索天元合作,暗中将宗主谋害,然后一步步夺取大权,玉金玄在宗门缔造金盟,公然结党营私,后来连一个个五代弟子,也都向他们臣服,与他们一道开始发生内变血洗宗门多少无辜弟子?”
“那一次内变,加上化老这件事,难道还未证实如今的无极宗早就是腐朽不堪?高层没有高层的责任,弟子没有弟子的义务,所以无极宗迟早是要被淘汰,这是注定的事,没人可以左右,当年我也是因为看清这一点才离开宗门,化老也是宁愿去矿脉隐遁避世,不愿搅入无极宗内斗漩涡之中。”
“现在你要我与你一起去救人?我自然不肯去,首先化仙宗、海外、散修等势力无数强者在上方,出去就意味着以卵击石,其次宗门已经毁灭,是毁在那些弟子、那些高层手中,对我而言,他们都是宗门毁灭的罪人,何必要去救那些罪人?”
当着莫邪,这一次杨真也是推心置腹,将隐藏在内心多年想法,逐字逐句的说清楚。
但想不到莫邪突然嘶声力竭:“我无能,都是我无能,我就是不能白白看着宗门被那些歹人践踏……”
“又从他身上看到化粟的影子……”
见他这般自责、痛心,而是且发自肺腑,让杨真的脑海出现一个老者影子,化粟。
此时看向莫邪,如同看到昔日化粟:“当初化粟也是一心想着为无极宗化解困难,即便他知道那些弟子都是无能之辈,但他还是按照自己想法,并履行作为宗门高层的责任,那份责任犹如一座巨山,最终让化粟无法喘过气,而在莫邪身上也有着这份责任,但他比化粟更多了一份血性,也许这是年轻的缘故,如果无极宗两万弟子,有三分之一都是化粟、莫邪这种人,不但不会有今天这种下场,早就将无极宗发展成另一番欣欣向荣的高度……”
内心无比唏嘘,也更加真切感受到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
“大势之下,我们只有奋勇修行,方能逆流而出,这次我来找你,一方面给你带来更高级丹药,助你在最短时间成为神鬼境。”
杨真立即拿出一个玉瓶:“这里面有不少神鬼境品质丹药,还有一颗蕴含破碎境力量的强大灵丹,你时时刻刻融合便是。”
莫邪显然还未缓过神,足足三次呼吸,才抹了抹一脸冷汗:“如此珍贵……而且无功不受禄!”
“刚才有句话还没说完,你我不但是同龄人,也是同门!”杨真将玉瓶塞至莫邪手中:“知道我为何能掌控这无极虚界吗?宗门建立数千年,历代高手都未掌握,但我一个神鬼境就能做到?这一切自然是有原因,之前带你进来那条密道,不是有三具尸骨吗?”
莫邪颔首:“师兄一说,我当时就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