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大势之死
安争穿越了地狱之门,陈少白打开了魔鬼道的封印。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必然发生的事在发生,也有偶然发生的事在发生。安争和陈少白做出的选择是必然的,因为他们都是看中情义之人。
而在仙宫遗址之中,有些事却偶然发生了。
佛宗佛陀的大弟子大势尊者手里拿着一张纸进入了仙宫遗址,那张纸是白胡子老道人送给佛陀的礼物,用以换安争一命。纸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大势尊者就在要找到那秘密所在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不按照原计划行事了。
佛陀对大势说,你去看看你秘密在不在。
只是看看那秘密在不在。
然而大势在这一刻却忽然看到了两个在仙宫遗址之中碰运气的小修行者,这两个都是散修,修为也就是堪堪才过囚欲之境。两个人加起来也算不上富有,凑够了进仙宫遗址的进门钱打算来这看看是否有自己的机缘。
两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坐在那发呆。
“我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好不容易得到的金品灵石就这样当做进门费交了出去,我们傻不傻?这里那些家族那些大势力已经扫了一遍又一遍,能剩下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梦想还是要有的。”
“梦想?我们都不年轻了,按照囚欲之境的寿命来说,我们也快要走到尽头了。都这把年纪了,还不如回家乡去,开一家小小的学院,教导一些年轻人,充实还能不愁吃穿。好歹我们也是囚欲之境的修行者,虽然在这大江湖之中什么都不算,在那些大家族大势力眼里咱们俩和蝼蚁也无区别,但是回去,咱们就是人上人。一国之地,无我们立足之所。家乡偏远之地,终究还有三寸黄土。”
“我反正还没打算放弃。”
其中一个人站起来说道:“是,我们年纪大了,而且似乎看起来提升境界再也没有机会。可我们为什么要来仙宫遗址,还不是因为心里那股子不服输不放弃的信念?凭什么别人可以呼风唤雨我们不能?”
他看着自己的同伴说道:“我虽然老了,但心还年轻。我也想像那些大人物那样,出将入相,我也想光耀门楣。还记得咱们修行之处的那个师父是怎么说的吗?他说我们俩资质太平庸,一辈子都未必能到囚欲之境。咱们现在到了,这不已经是个奇迹?他还说咱们一辈子也不可能超越他,我就不信这个邪,哪里有师父就一定比徒弟强且一直强下去的道理?”
“我不信,我若是找到了机缘,变得更强大了,我一定要回去。”
他大声说道:“当着那老匹夫的面告诉他,我比你强!我还要抢走他的门主之位,我要成为门主!”
他的同伴无奈的摇了摇头:“我陪着你来的,你怎么想都可以,我还陪着你就是了。大不了什么都找不到,浪费了人生之中最后的光阴。这里风景那般好,而且还是仙宫遗址,老死在这就长眠于此,倒也不错。”
大势站在暗处,听着那两个人说话,心里忽然之间有些波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纸,按照那上面的地图已经到了地方。这两个看起来平庸了一辈子的修行者似乎距离他们的大机缘已经不远了,若是他们巧合之中找到了这个地方,得到了那地方蕴含的无上力量,他们俩就有可能真的会去成为他们想成为的那种人。
然而,那岂不是被他们糟蹋了那力量。
大势想着,忽然心里生出来一个念头。
“我只是要保护这力量不落入心术不正之人的手里。”
他看着那两个人,眼神里寒意越来越重。
不要再往前走了,大势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他完全可以出去告诉那两个人,这里是佛宗控制之地。那两个人又不认识他,修为又低,可能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寻常的佛宗弟子也说不定。但是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敢靠近这里了,毕竟佛宗的威名没有人可以动摇。
然而大势和尚什么都没有说,他没有站出来也没有阻止。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不要再往前走了,不要再往前走了。
终于,当两个人踏上那片区域的一瞬间,大势尊者心里忽然生出来一种释然。
说了不让你们来,为什么非要来?
大势尊者在心里劝了自己一句……我只是想保住那力量不落入别人的手里。
他忽然出手,一击将那两个囚欲之境的散修击杀。在那一瞬间,大势尊者的心里忽然生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他喜欢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爽很爽。他看那两个人的尸体,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本是蝼蚁,再挣扎也是蝼蚁。”
就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然后他的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刚才那其中一个人说的那些话……凭什么师父就永远一定比徒弟强?
凭什么?
鬼使神差的,大势尊者将手里的纸展开,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假山上看到了那个地方。这地方位于轩辕仙帝的大殿后面,是轩辕仙帝御花园之中最不起眼的角落。这假山的规模也不大,上面还有一眼喷泉,只是早已经干枯了。
在泉眼下面一寸之处,有一个小小的六芒星图案。这本是修行界最常见的法阵之一,所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在这法阵之中,有两个更不起眼的小黑点。就算是心细的人看到了,也会以为那不过是假山石头上的小小凸起而已。
大势和尚按照图纸上的方法,将自己的食指和拇指对准了那两个凸起用力往下一按。噗的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居然那么锋利,刺穿了他的手指,血一下子涌出来。那六芒星法阵上的凹槽立刻就被血液填满,看着变得诡异起来。
然而大势天尊等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什么发现。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法阵再无别的变化,他什么都没有打开,什么都没有见到。一股从不曾有过的冲天之怒一下子涌上了他的脑袋里,他恨不得直接把这仙宫拆了。
与此同时,那不知名的地方。
破旧不堪的函谷关口,依靠着石头躲在树荫下躲避烈日的老兵小心翼翼的扭开一个酒葫芦,小心翼翼的品尝了一口那真真正正的酒。他终于不再用闻着酒壶里那早已经稀淡的没了味道的酒味度日,其实那只不过是他脑子里对于酒的怀念和幻想罢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响起了笛声。
老兵诧异了一下,看向远处,那白胡子老道人躺在老青牛的后背上再一次出现了。他愣在那,心说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来过两次了吗?不是已经西出函谷关了吗,为什么一遍一遍?
老道人在牛背上坐起来,看了老兵一眼:“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