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贝暖深深地后悔了。

酸到让人崩溃的味道像炸雷一样,闪电般迅速顺着舌尖直冲上脑。

贝暖的脸一阵扭曲。

这是号称世界上最酸的糖,果然名不虚传。

贝暖以为自己这么酸辣不忌重口的人,一定能挺得住,没想到真的酸到哭。

本来是因为两个人一亲起来就有点失控,贝暖不想气氛又变得那么暧昧,而且也是突然调皮,灵机一动,想要恶作剧一下。

结果这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真是脑抽了才想出吃这个。

这特么是人类能忍受的酸吗?

舌尖过来碰到糖的一瞬间,陆行迟顿了一瞬,漂亮的眼睛一眯,然后一把箍住贝暖。

贝暖挣扎着想把糖吐掉,陆行迟却腾出一只手,强硬地按住她的后脑,牢牢封住她的嘴巴,不让她称心如意。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酸得死去活来。

最开始最疯狂的一阵总算过去了,再可怕的味道也会慢慢适应,陆行迟的动作才渐渐温存缠绵起来。

等到两个人终于分开时,陆行迟看着好像还很乐在其中。

他优哉游哉地说:“贝暖,我喜欢你的新主意,刺激。”

贝暖酸得眼泪汪汪:嘤——

两个人回来时,发现今天是唐瑭下厨,已经做了份泡椒鱿鱼。

陆行迟心情奇好,卷起衬衣袖子,问贝暖要了一斤大虾。

贝暖估计,大boss这是最近刻苦读书,学有所成,又打算下厨了。

他用动手术般的认真态度,把大虾一只只仔细地去了须子,挑掉沙线,剪开脊背,又起了个油锅。

这次油放得不算邪乎,而且记得倒油前先擦过水。

大虾在油锅里渐渐爆出香味,变成漂亮的橘红色。

陆行迟沉着地加了点糖盐和生抽,撒了点葱,量都控制得很不错。

他起锅时,所有人都围过来参观,好像家长们参加小朋友的毕业典礼。

油焖大虾虽然简单,胜在大虾新鲜,而且陆行迟处理虾很仔细,一点沙线都不留。

米饭还没盛,一盘虾瞬间抢光。

陆行迟自己没怎么吃,一直看着贝暖。

贝暖嘴巴里叼着,为了防备杜若抢得太快,左右开弓,一手还拎着一只。

陆行迟十分满意。

吃完午饭,车再往前开就是盐河。

谢沅清说得没错,这个季节,正是上游进入雨季,盐河水开始大涨的时候,今年没人治理,河水漫过两岸,淹上田地。

盐河像当初江城外的大江一样,上面早就没有桥了。

病毒自东向西蔓延,河西的人都在封桥堵路,实在堵不住时,炸桥就变成了常规操作。

现在又和当初过江时不太一样,那时江上还有黑船,现在陆行迟驾着越野车,沿着盐河一路开,连一条船影都没看见。

贝暖暗下决心,下次找到机会,一定要收一艘船到空间里,哪怕是橡皮艇呢,反正只要能装五个人就行。

盐河是自西向东流的,眼前横亘的部分是它拐的一个V字型的大弯。

所以还有个暂时不用过河的办法,就是沿着河岸往南,跟着它拐了这个弯。

可是那样的话,如同谢沅清所说的,就会需要跟着盐河的走向,越过边境。

书里小队走的就是这条路线。

不出意料,陆行迟和大家商量了一下,也打算这么走。

贝暖欢欣鼓舞,“所以我们要出国游了?”

杜若冷静分析,“这国出得没什么意义。没活人了,到处都是丧尸,我估计边界那边的丧尸和这边的丧尸差不多吧?不会有语种差异吧?”

说的都是呵呵呵,咕咕咕,嗷嗷嗷。

贝暖看了看圣母之愿任务的倒计时,找了个没别人的机会偷偷催陆行迟,“你的另外两个愿望到底是什么?”

陆行迟瞥了她一眼,“你急什么?这么着急,难道还有时间限制吗?”

吓得贝暖心脏都停跳了。

他看人太强,贝暖尽可能地让神情安稳,“当然有了,我给自己规定了三天时间,过期可是要作废的。你也不想作废吧?”

陆行迟笑笑,“好。三天内告诉你。”

越野车沿着河开到天黑,才开到一个边境小镇。小镇对面就是N国,也是个小城。

两边的居民本来就常来常往,不少人都是两国跑着做生意,口岸附近还挺热闹繁华。

繁华不是好事,现在到处都是丧尸,没有活人。

陆行迟的车直接就开过去了。

杜若说得对,边境另一边跟这边根本就没有不同。

风景差不多,房屋风格相似,丧尸们看着也挺像。

陆行迟沿着河又开了一段,等天都黑透了,才停车安营扎寨。

宿营的地方是在盐河边一片隐蔽的树林旁。

春末的夜晚温暖舒服,贝暖没住在车里,把越野车收了,和陆行迟他们一样,也就地搭了一个单人帐篷。

这两天在尧镇,都在舒服的床上睡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躺在充气垫上怎么都睡不着。

贝暖干脆自告奋勇值第一轮夜班。

以前值夜班都是他们几个的工作,贝暖只要睡觉就可以了。

按杜若的说法,就是“你值夜班不睡觉,我们不放心,还得不睡觉看着你,太麻烦了”。

今晚她要求得很恳切,附近也荒无人烟,连丧尸的影子都没有,陆行迟竟然答应了。

他们都睡了,树林里只有小虫子的叫声。

贝暖坐了一会儿,就走到河边透气。

这里的河面虽然宽,河水却不太急,水波在月色下细细密密地荡漾着一点银光。

贝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河面上好像有一艘小船。

小船离岸不算远,是空的,上面没有人。

船好像是被河水从上游冲下来的,正被困在河流拐弯的地方,随着旋涡慢慢地打转。

贝暖飞快地跑回营地,冲到陆行迟的帐篷前,刺啦一声拉开他帐篷的拉链。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被子搭在身上。

帐篷上网纱的小窗没关,一点月光透进来,照在他的脸上,给挺直的鼻梁留下阴影,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窝里,睡得很熟。

贝暖心想,他也睡得太熟了。

万一值班的贝暖被丧尸拖走了,有丧尸爬进他的帐篷他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

绝对是装的。

贝暖火速后退。

她一动,刚刚还闭着眼的陆行迟已经翻身而起,随手一带,就把她压在下面。

贝暖发现,他身上衬衫长裤齐全,根本就连衣服都没脱。

他对她值夜班这件事,到底是有多不放心?

陆行迟居高临下地按着贝暖,好像豹子按住了羚羊,眼眸里都是逮到猎物的得意。

他偏头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胆子越来越大了,大半夜,偷偷溜进一个男人的帐篷里,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