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破!
拳对拳,肩对肩,肘对肘!
只是短短一息间,双方的身体已经在方寸间翻滚飞腾,双臂双手连带着腿掌交错,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碰撞了十余次,“砰砰”空爆声声不绝于耳。
强烈的威压之势让周遭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空气由于剧烈的压缩和摩擦变得震荡起来,不断有力量反冲制造出的冲击波炸裂而出,刺耳的尖啸声不绝于耳。
到后来,周遭众人只感觉劲气弥漫,罡风四射,带起战团方圆两丈之内黄尘弥漫,甚至夹杂着砂砾席卷而来的劲气抽打在四周身上,竟如同针刺刀割一般的疼痛难忍。
原本直径三丈的圈子有慢慢向外扩展了一丈,即便是这样,站在内圈的观战者都不得不提聚玄气元力,以防不测。
两个人的身形也开始逐渐拉开,从最初的贴身肉搏开始变成了凌空搏击。
两道声影兔起鹘落,时而飞腾扑击,如鸢跃冲天,飞鹰坠地;时而漫卷横行,如江河倒泻,恣意汪洋。
外边人只能看到两道人影时开时合,忽上忽下,盘旋飞舞。
站在内圈不惧元力玄气冲击的武者尚能看清楚两道衣着颜色不一的二人招式变化,但是这种几乎是贴身肉搏的恶战委实太伤眼神,一眨眼也许就是生死须臾,胜败已分。
而且这种搏击,两人也根本无法完全躲闪过对方的攻击,可以说很大程度上这更是在考较对方的抗击打能力,可江烽能顶得住对方的金刚不坏体之功?
拳拳到肉,肘肘见血!
江烽算是深刻感受到了对方这一身金刚不坏体的刚猛雄劲,不愧是郭氏绝学,而郭泰在这方面的修炼也堪称已臻化境了。
每一次交击,无论是自己击中对方身体何处,都能感觉到那反弹之力会沿着自己身体部位直迫自己内腑,饶是虎踞熊蹲包容并蓄,化劲无形,但这种过于刚猛的气劲冲击,仍然让他内腑震荡不轻。
江烽也不知道自己这三皇炮锤之力有没有真正伤及对方,但是对方的小金刚连环拳却是在自己胸腹背肋招招开花,凶猛无匹的元力玄气更是把自己内腑打击得七荤八素,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已经两匹出现了裂痕,内腑也有些轻微的溢血。
点点腥意从鼻腔和喉中溢出,江烽知道这是自己内腑中的经脉收到冲击伤害的表现,不过他还扛得住。
十多年虎踞熊蹲二式修炼不是白搭的,尤其是熊蹲一式的苦修让他全身从骨骼、经脉、内腑、精气甚至血肉都要比任何人想象的更能抗击伤害,也更能修复伤害。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伤害和当日袁无畏对自己的袭击一样,能够让自己的全身潜能在外界剧烈的刺激下,获得一次更彻底的释放,从这个角度来说,这甚至是一件好事,当然前提是这种伤害不能超越底线。
这大概也是华氏先祖留存下来这本《五禽戏精义》的真实意图,那就是不让自己子孙去逞强斗狠,但是却要最大限度为子孙安全自保提供支持,攻击不足,自保有余。
也幸亏还有三皇炮锤,否则江烽真还不知道怎么来击破对方这金刚不坏体之功。
江烽身体再度偏转,躲过对方越发凶猛的连环金刚拳力,带过耳际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
这种看似简单朴实的内家拳法,在辅之以金刚不坏体功法之后便直接晋入了大巧不工重剑无锋的境地,每一式异常简单干净,但是爆发出来的拳力却是开山裂石,笼罩整个空间,让人躲无可躲。
这就是大梁王朝的底气!
朱氏一族能够从黄巢之乱中一跃而起,能够在晋地沙陀铁骑席卷之下不倒,能够周遭强敌围攻之下傲然屹立,靠的不仅仅是他的心狠手辣,更靠的是这数十年来一个个从百战之中锤炼磨砺出来的将门一族子弟,哪怕他们只是庶出旁支,哪怕他们没有多少机会得到大梁王朝的认可,但是只要给他们机会去施展,他们就能绽放出熠熠光芒。
想到这里,江烽既感到振奋,又有些唏嘘,如此人才,大梁居然弃之不用,难道说大梁的人才鼎盛到这种程度了么?还是真的如常昆所说,大梁军队内部的派系倾轧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或许二者皆有?
像郭泰这样的角色,纵然比不上袁氏三驹,但是起码也都是晋入天境的角色,哪怕是换了在南阳亦或是关中,担当一个军都虞候怕是理所应当的吧?可在大梁军队中,难道却连一个指挥使甚至副指挥使都给不了?
就在江烽震惊莫名的时候,对面的郭泰也一样是叫苦不迭。
谁他么告诉我说这个家伙连天境都还触摸不到?这一拳一脚,哪一招哪一式不是天境之威?
霸道无比的阳刚拳力简直要把自己内腑给震碎了,每一击都迫使自己不得不把刚刚练成第一层的金刚不坏体神功运至极致,而这太耗自己的玄气元力了。
即便是这样,那太过霸道的拳力仍然无孔不入,稍不留意那拳力就如水银泻地一般漫卷而来,每一次承受都让自己内腑犹如火烧汤煮,丝丝刺痛显示出自己的内腑已然受伤,虽然郭泰相信对方一样也不会好过,但是自己却太难受了。
早知道这家伙赤手功夫这般利害,真他妈还不如动用兵器,最起码自己的金刚伏魔圈恐怕还更有把握一些。
伴随着连续三击,双方都已经打出了真火,飞纵在空中的声影再度交织在一起,噼啪声不绝于耳,嘶吼声也从两团身影中发出,烟尘蔽天中,两道身影终于伴随着慢慢散去的尘土屹立在众人面前。
三长之内的黄土仿佛被刮去了厚厚一层,从由外向内的深浅就能看出,中心地带这一丈之内最深,起码比最外围要薄了接近一尺,这也是两方搏杀最激烈的区域,外放的劲气直接将这一片的泥土全部震飞,如同刀刮剑削,以一种相当均匀的方式向外扩展。
依然是保持着两丈距离,两人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