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周伯符与那老鹤云中子道别，就在十几里外找了个山头。将山头向阳处一个山洞中的一窝黑熊吃掉后就住进了山洞，开始修炼。结果几天后，他就不得不搬了出来——他的食量太大，快把这个山洞附近的大动物吃光了。不得已，周伯符只能以云中子所居住的沼泽为中心，画了一个黄金分割的渐开线作为行动的路线——慢慢沿线吃过去再慢慢走对角线吃回来。

就这样，时间过了几个月。这几个月来，周伯符与云中子是完全混熟了，他隔三岔五就到沼泽中找那老鹤聊天请教。那云中子也是一个喜欢聊天、好为人师的，两个妖是一见如故。那周伯符平日里血食不断，杀戮极多，但云中子却是早已茹素，于是周伯符每次去找云中子的时候，都忍住不吃血食，那云中子亦颇为感动，两妖更是相交莫逆。

云中子在这几个月里也为周伯符介绍了几个妖兽同类，其中有一蟒蛇妖兽自称水生，周伯符看着他十多米长的身躯不禁寒了一记。另有个野猪精雅号土生，周伯符立刻吐糟莫非他们两个是兄弟，惹得两个家伙一场追杀。几个家伙都在方圆百里活动，经常碰在一起聊天，从聊天中周伯符得知了不少密辛。

“对了，水生小蛇啊，那个云中子这个老家伙也是一只鹤吧。仙鹤不是应该以水中的鱼啥的为食吗！这个老货怎么改行吃素了！”

“啊，这个我知道。”一边正在啃食芦苇嫩根的野猪精土生抢着说道，“那老鹤一开始得道的时候，觉醒的是他本族的心法‘九皋经’，是一门精深的炼气之法。不过大概八百年前他不知哪里得到了一本叫‘乙木长青诀’的法门，于是丢了本族的心法去练这东西了。这个东西练后就吃素了。”

“咦，听上去很不得了的功法嘛！东方乙木青龙啊，长青诀啊，一听就很不得了嘛。”周伯符惊讶道，“不过——我看云中子这老伙计也就这样啊，完全不像是修炼了八百年的样子嘛，不是应该更强一点吗！”

“嗯，当年我也曾问过他。原来这门功夫就是修炼自身的乙木青气，用于炼气长生，治病救人是有神效，用于打斗那是屁用没有。再说了——不要告诉别人啊，那老鹤自己说他的资质不佳，天赋有限，一生心愿唯有安然修道而已。所以平日里也多结善缘，有求到他头上来看病的，基本那老先生都尽心竭力，所以嘛在我等妖族中间，云中子也是颇有德望的。”蟒蛇精水生回答了周伯符。

“唉，云中子老先生确实是个好人啊。不对，是个好妖怪啊——总觉得很拗口……”周伯符一边啃着一头水牛一边感叹。

这几个家伙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平凡的日子，对周伯符来说就是：猎食、修炼、猎食、修炼、看看本源世界、修炼……

时光荏苒，很快五年的时间过去了。随着主脉里一个个关卡的打通，周伯符终于了结了一个最大的心病：总是不成长，身体虽然长大了不少，但是始终是一只雏鸟的样子。现在，他终于开始向成鸟进军了。体型变得更大，他自己估计已经跟从前看到的大型肉食恐龙差不多大了，站立时身体高达4米左右，抬头的话更是有两层楼6米那么高。身上的绒毛也全部退光了——换上了漂亮的羽毛。现在他的身上是一层闪现着金属光泽的墨绿色羽毛，翅膀上则是白褐相间的飞羽，形成了极其绚烂的云纹，当他折叠翅膀时就有了美丽的锦文。他的头上长出了金色和红色的羽毛，样子如同冠冕，老实说当他自己对着水看的时候就觉得更像是凤冠鹦鹉的头冠，面部两侧生长了下垂如丝蒂的细细的长羽毛，色做紫红，当他站立时就如同须髯般顺着头颈垂下。眼睛还是黄色的，就是变得更大更有神，由于杀生无数威势更是强烈，除了几个熟悉的朋友妖怪之外，还没有敢于和他对视的。血盆大嘴一如从前，就是变得更大，颜色也变成了明黄色。屁股上短短的尾巴上也是生出了粗而硬的尾羽，而且出现了五根如同剑一般的翎毛，就是还在生长一时半会看不出是会长成何种样子。五年后的今天，周伯符已经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巨大异鸟了。他的捕食方式也出现了变化，由于身体变大，密林中用步行的捕食方式已经不太合适了——所幸飞羽已经长了出来，他花了大量精力用于学习飞行，其中血泪笑话无数，用几个损友的话来说“足以嘲笑到他天荒地老”，现在，他就如同一只传统的猛禽那般飞翔于九天之上，用敏锐的眼睛搜索着地面上和空中的猎物，用锋利而巨大的前后爪和恐怖的大嘴来捕食。随着他修为的提高，身体的成熟，他拥有了一种威势，那威势足以让地面的猎物四散奔逃或簌簌发抖便于他的捕食。

“我这个似乎是——龙威吗！”他依旧习惯于自言自语。

这一天，老鹤云中子和周伯符、蟒蛇精水生、野猪精土生又聚在了一起庆祝蟒蛇精和野猪精的进阶。蟒蛇精已经是一条二十余米长的巨蛇了，就在前几日突破了主脉最后一个关节，获得了本族密法“缠绵”，而野猪精也在差不多的时候同样突破了关卡，体型变得比象还大一圈，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本族密法是“封豨转生法”。老鹤摆出了用多年收集的灵果酿就的秘酒，周伯符则拿出了花了数天时间，飞行上千里搜取的各种奇特山珍。几个家伙快乐的胡吃海和，席中那土生说道：“各位，某家数天前于北方群山中见到一只小白虎，颇为有趣。那白虎年龄幼小，道行却高，看来也是天生灵物。不过数年就已经炼通主脉并四肢经脉，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帝释天’还收罗了一群手下，都是一群狼啊猴子啊老鹰啊什么的。进了个山谷当了山大王。哈哈哈，看来我妖族又有能人出了。”

“帝释天！好有趣的名字，你们听到过吗！”周伯符笑了笑问其他妖怪。

“没有，没听过其他有叫帝释天的妖怪或炼气士，伯符贤弟怎么了！”云中子老鹤说道。

“没事，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甚为威武而已。”周伯符轻轻带过。

“当年那只小白虎吗！有趣，这个世界没有帝释天啊，那么，小白虎你是从哪里想出的这个名字呢！”周伯符暗中想道。他知道这世界妖怪多为粗鲁无文之辈，象云中子这种乃是异类，那么这小白虎的来历就十分有趣了。

欢宴散后，周伯符与云中子又聊起修炼的问题：“云中子道友，吾听说世间修炼之辈多有炼制金丹，服用天材地宝以精进修为的，不知！”

“贤弟莫要如此，以吾多年修为与研究来看，服用此等东西以滋补元气则可，用于破关亦可，就是什么吃一粒金丹增长百年功力则不取。功力还是自己修持的好啊，此中有密辛，但凡食用此类金丹，功力增长后亦要花去很多时间来彻底掌控，与自己修炼上来时间相差无几，如果不如此做，平日里无妨，一旦打斗生死一线时，则会失控。不过现今炼气士多半不知这个道理，因此世间吃药风行。贤弟还是莫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