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将作岸介的头脑还是很清楚的,知道人类的肉体是不能跟子弹比速度与硬度的,尤其是他老婆孩子也在车上,他不能冒这个险——虽然伯符也曾经跟这家伙聊过,小口径手枪子弹有时候未必能击穿人类头盖骨这件事……于是他立刻安抚了自己的妻儿,同时高举双手表示服从。伯符坐在后座,面无表情地微微翘起了双手表示无害……
“要说这群倒霉蛋身上都是一股死气,不过倒好像挺有趣的……”伯符看着这两个匪徒上车,坐在中间的座位上呼喝着将作岸介开车。“这一对倒是好像邦妮跟克莱德,就是不知道最后是不是也被几十把家伙打上几百枪弄死。”
车子按照这对雌雄大盗的指示沿着山间公路开着,在路口拐到了一个路面上落满落叶的道路上,开了十多分钟之后,碾过一个掉落在地面上的“六波罗村”的牌子,撞开了拦在公路上的一道铁丝门,把门上的“警告!禁止入内!”的牌子撞飞之后开到了一个两边都是抛荒的田地的小路上。随着“啪!”地一声,车子猛然抖动,然后飞快地跑偏,一头扎到了田地之中。
皮衣飞机头男人将手里的霰弹枪一把捅到了将作岸介的脑壳上,作势要扣扳机,嘴里还在大吼:“你这是怎么回事!想要玩花样!!”不过他的动作一下子就扭曲变形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瞬间被折了一百八十度,随着清脆的咔嗒声与痛苦的嘶吼声,那把霰弹枪一下子就到了另外一个人手里。那人不但拿了他的枪,还顺便用枪托在他的脸颊上来了一下。
车子的大门被推开,将作岸介与他的妻子飞快地逃出车厢,一人一个飞快地拉开车门准备将自己的儿女从车里救出来——趁伯符制服那两个劫匪的时候。现在这两个劫匪已经滚到一起去了,伯符已经将他们身上的武器给收缴了——“不过是两个小毛贼……”这是伯符嘴里无声的嘀咕,他扭过头,将手里的霰弹枪丢给了将作岸介,“拿着,看着他们。我去看看车子怎么了。”
伯符将两把手枪往衣兜里一塞,跳下车之后就围着面包车打转。“车胎爆了……好像由于冲击还将悬挂给弄坏了。没戏了,只能步行找路离开了。”由于日本车杰出的设计与用料,经过这一次撞击,车底的大轴已经肉眼可见地扭曲了……
将作岸介不得不将车里的食物与饮料包给大家背上,冰子将孩子们跟他们的衣服都带好,伯符只是拿起了那根长长的棍状物,将作岸介用枪指着那两个劫匪,“走!快点走!”伯符却特地用严肃的语气跟他开了个玩笑,“带上他们!你不会直接开两枪直接把他们打死在这里么!”
将作岸介真的吓到了,不过随后伯符的哈哈大笑让他放松了不少——老实说其他人也吓到了……
天色有点暗淡,明明还有四五个小时才会天黑,但是不知从何而来的雾气却已经弥漫了开来。大家沿着公路往前走,不知不觉地,伯符跟其他人失散了……
在将作岸介他们眼里,四周雾气弥漫,天色昏暗,眼前这条道路是最为清晰的标志。但是在伯符眼里,雾气不值得一提,他的目光直接可以看到另外一条有着淡淡的死气的小路,伯符看了将作岸介他们一眼,拖后了几步直接拐到了那条路上。
伯符轻快地沿着小路前进,弥散在路上的白雾对他毫无影响。几分钟之后,伯符站在了一个很大的土馒头前面——这个四周插着招魂幡,上面还缠着粗大的有着神符的麻绳的土馒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直径五米的坟堆啊……居然还有禁制,不过看里面的东西——这下面居然是个小溶洞。有趣的东西,也罢,就跟你们玩一玩。”伯符随便在一边找了个石头坐下,将棍状物上面的布条扯下,露出里面那把长刀。伯符连着刀鞘将这把长刀往地上一插,然后就静静地等着。
而在另一边,将作岸介他们终于走到了公路的尽头——那是一个村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这种村庄在日本现在很多见,那就是被废弃的村庄。自从泡沫经济破裂以后,这种村庄也越来越不稀奇。“我们看看这里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然后——冰子,我们研究下地图,看看从哪里可以走到外面的高速公路上。”他们早就发现手机在这里是没有信号的。将作岸介让那两个匪徒进了一间房子,然后用车上的方向盘锁将房门锁住,然后带着妻儿去寻找村子里可以利用的东西——第一目标是通讯器材。至于伯符的失踪——一开始他们也曾经试着去寻找,但是很快更加浓密的雾气就阻止了他们的努力。
“不知道伯符先生会怎么样!”将岸感叹道。
“伯符先生不是普通人啊。你看他制服那两个匪徒的动作,他肯定有着自己的过去,说不定他当过国际雇佣兵呢!”说到这里,将作冰子露出了星星的目光——家庭妇女总是很八卦的。
“这个倒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好了,我们赶快把注意力集中到寻找有用的东西上吧,首先我们去找村公所,那里说不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雾气越来越浓密,岸介推开了村公所的大门,里面的雾气比外面还要浓。他刚刚踏入,身后就传来“噗通”一声与疼痛的喊叫——他老婆好像摔了一跤。将作岸介立刻转身准备出去看冰子如何了,但是门却突然推不开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怪风突然吹起,那游行队伍中最后的两个“鬼”好像被风吹倒了,扎成鬼的身躯的稻草四散……只有少数几个一直注意着队伍末尾的人才看到了详细的过程——那不像是风的作为,反而像是某个东西撞了上去。而这个时候,伊东玲子手里的小挂件的光芒却消失了。她并不是看见队伍尾端发生的事情的几个人之中的一个,当时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手里的挂件上,但是教授是几个人中看得最清楚的一个——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他当时就觉得心脏好像被冰冷的爪子抓住一样,浑身上下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