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凌厉杀机(上)
从大军开拔那一天开始,到在前线上摆开阵势,耗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在绵延千里的战线上,泰格族虽然还保持着很大程度的存在,却也仅仅只是局限于几个大的城堡。在去年被击退的雷因族卷土重来,把战线往北推了很长一段距离,其最前锋甚至一度抵达泰格族的后勤补给总基地。
东部前线上的泰格族主力已经失去了和敌人野战的实力,完全是凭借坚固的堡垒和城墙在严防死守。
因为战线蔓延在兽人帝国大半疆土之上,这么遥远的距离,很难确切的知道战争的进展情况,不过道格拉斯还是利用这段虽然算不上长也绝对不算短的时间,汇集各处的情报,经过缜密的分析之后,渐渐描绘出一个和事实相差无几的战场情报。
虽然泰格族还在不断的催促道格拉斯朝着帝国腹心区域前进,而且道格拉斯也很“认真”的表示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率军到底,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么做。
趁着雷因族的主力被泰格族的极大大型城堡牵制住的机会,就在战线的西北部发起攻击。这样做同样可以减轻盟友的压力,也算是一种间接的解围方式,却对自身最有利!
作为主力的肯特老兵已经奉命前移,开始在指定地点驻扎。而道格拉斯则率领着肯特的新兵们压在后面,最快也要等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才能赶上去。
各种各样的情报流水一般送到道格拉斯手中,侦骑往来穿梭,据说双方的斥候已经开始在战斗的最前线互相截杀了。
战争的气息愈发浓烈,这些新兵们普遍显得有些紧张!
为了消除新兵的紧张情绪,道格拉斯特意安排了一场大型的野餐活动。
如水如银的月光万般温柔的泼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映照出光怪陆离的闪光。一堆又一堆的篝火在河滩上错落分布,与夜空中的闪耀的群星交相辉映,让人生出一种天地融合的惬意。
吊壶中的浓汤“咕嘟”“咕嘟”的响着,风腊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腌肉在炭火上烤的嗞嗞作响,浓烈的香料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炭火的温暖气息和烤肉的味道让每一个战士嗅觉都复苏了,全部身心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道格拉斯那坚毅的脸庞在火光想映衬下闪耀着类似于金属般的光泽,如同神庙里的铜像。
一坛又一坛从人类帝国运送过来的美酒启开了,无论是哪个种族,也不管以前是不是相识,这些新兵们端着酒碗开怀畅饮,极是酣畅。
道格拉斯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让新兵们感觉到畏惧,在通常情况下都会下意识的和这位领主大人拉开一段距离。
在酒精的刺激下,在酣畅的气氛中,这种来自灵魂的威压被极大的淡化了,道格拉斯大声的谈笑着,一手拿着烤肉一手端着酒碗,来到一队新兵当中。
这是一个兽人和人类战士混编的战斗小队,旁边摆着两个空的酒坛子,新兵们说话的时候口鼻中喷出浓烈的酒气。
领主大人的突然加入,让热烈的气氛顿时冷落了许多,连说话声音最响亮的那个豪斯族马人新兵都立刻闭上了嘴巴。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行礼:“领主大人……”
道格拉斯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坐下,然后很随意的坐在他身边:“刚才在说什么呢?很热闹啊,怎么不说了呢?”
“我们正在谈论前方的战斗。”马人新兵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们都说雷因族的战兵十分厉害,一个精锐的狮人可以打我们三个。我却不信这样的传言,不管雷因族有多么强悍,终究也和我一样只有两只手两只脚,真要是拼起来,我们不一定会输,领主大人您说是不是这样?”
终究是新兵啊,丝毫没有意识到在领主大人面前说着有可能导致士气低落的话语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要是遇到严厉的长官,直接就把他拖下去以惑乱军心的罪名给军法处置了。
道格拉斯的心情似乎很好,不仅没有责怪惩罚他的意思,还做出一个很随和的笑容,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强大还是弱小,其实是一个非常飘渺的概念,你看看我,应该算是强大还是弱小?”
“领主大人是威名赫赫的半神,是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几位顶级强者之一,连我们站在您身边的时候,都会被您强大的气息压的喘不过气俩,当然是非常强大的了。”
这个豪斯族马人新兵的说法非常具有说服力,连旁边的那几个新兵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道格拉斯并没有因为这句由衷的赞美而产生丝毫得意之类的表情,继续微笑着说道:“其实当年的我和你们一样,远远谈不上强大……”说到这里,道格拉斯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似乎是在回忆自己那并不遥远的少年时代:“当初的我或许还不如现在的你们呢,那个时候的我就是一个傻乎乎的普通兽人,连辅兵都不一定打的过。”
身为半神的强大存在,帝国西北的霸主,怎么能会那么弱小呢?
道格拉斯毫不在意新兵们狐疑的眼神,一点都不忌讳谈起自己的往事。
在篝火旁边,道格拉斯侃侃而谈,说起和自己有关的陈年往事。
通过和颜悦色的交谈,这些新兵们知道了领主大人的崛起过程。
道格拉斯并没有很高贵的出身,也没有多么优良的天赋,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奋斗和不屈不挠的精神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只要拼搏,弱小者一样可以变得强大,眼前的道格拉斯就是最好的说明。
在交谈中,新兵们的紧张情绪略有缓和,道格拉斯满意的环视四周,发现了坐在斜对面的那个人类战士。
和受到鼓舞的新兵们完全不同,这个人类战士根本就不为道格拉斯传奇一般的经历所打动,既不紧张也不兴奋,正在卖力的啃着一条羊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