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波达尸

不得不承认，博雅迪娜丝的这个提议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能够迅速培养出一大批实力强劲的进阶魔法师，对于增强卡萨诺和人类的力量非常有帮助，不过莱恩最终还是婉拒了这个提议，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事情，而且现在双方的关系非常的微妙，未来怎么发展尚不清楚，还是不要留下太多的首尾比较妥当。

莱恩的拒绝似乎早在博雅迪娜丝的预料之中，她的脸上到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只是用很平淡的话语稍微勉励了马蒂尔德她们几句，然后让这些黑暗精灵学员自行离去了。打发走了这些马诺迪亚学院的学员们，莱恩一行自然要继续赶路，整个队伍和之前一样在天空中飞行前进，唯一不同的便是维克多的身后多了一个用闪电束形成的魔法锁链捆绑住的一具波达尸。

又飞行了几个小时，前方地平线处隐隐出现了一大片建筑物，看上去应该是一座小型的城镇。当然这个小型是在异界而言的，它的规模若是放到艾斯拉尔大陆，起码也是一座规模超过了海风城这种港口城市的存在，而在这里只不过仅仅作为黑暗精灵疆域边界的军团卫戍地而已。

看到有人从远方飞来，那座城镇中立刻有黑暗精灵卫兵跳出来拦住莱恩他们的去路，不过有博雅迪娜丝和她麾下的黑暗精灵军团长在，这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事情。也许是不想太过于招摇，博雅迪娜丝并没有展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由那个黑暗精灵霜火军团的军团长瑞伊塔出面，以这个驻扎在幽冥地域的军团名义办好了进入城镇以及使用传送魔法阵的一切手续。

在这个短暂的等待时间里面，莱恩被维克多拉到了一旁，和他一起过去的还有法拉丝。维克多满脸严肃的看着莱恩和法拉丝，随即他竟然就这样蹲在了那头波达尸的面前，丝毫不去顾及这具波达尸有可能暴起伤害自己，直接把波达尸身上的魔法束缚解除了。

维克多的动作颇有些反常，莱恩嘴上没说什么，不过手中还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若是那头波达尸胆敢暴起伤人，他绝对会抢先制服它。然而出乎莱恩他们意料的是，这头波达尸竟然在重获自由后呆呆的坐在原地，它那两只干瘪的眼珠直直的朝着维克多，仿佛陷入了对往昔事情的回忆之中。

“你，你还记得我吗？”维克多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他说话的对象竟然是那头波达尸。然而让莱恩他们更感到惊奇的是，那头差不多变成了干尸的波达尸竟然微微抽搐着嘴角，似乎听懂了维克多的话，并且还想要回答他，只是这具波达尸多半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别人交谈了，所以它的干瘪脸皮颤抖个不停，却始终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不要着急，慢慢说。”维克多安慰了那个波达尸一句，这个时候莱恩才发现维克多说的是人类通用语，按道理异界的生物是不可能听得懂另一个位面的语言，可是从这具波达尸的动作表情来看，它却是完全明白维克多所说的意思，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维……维……克……多……”那具波达尸在经过好半天的努力后，总算挤出了这么一点点颤抖轻微的声音，不过却准确无误的说出了维克多的名字，莱恩和法拉丝惊讶的对望了一眼，他们相信眼前这具波达尸和维克多恐怕之前就应该认识，不然它怎么可能一口就叫出维克多的名字来？

“想不到你的神志还保留了一些，唉！”维克多见波达尸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叹了口气，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给莱恩他们解释：“波达尸其实并不是天生的，而是一种魔法形成的生物，我们知道位面与位面之间有时候会出现空间裂缝，一旦有人不小心误入其中整个身躯就会被汹涌澎湃的位面之力贯注，这种情况通常会让那个倒霉的家伙迅速被撕成碎片然后死去，不过也有极少数因为承受住了那种压力而导致出现了变异，从而变成了波达尸。唉，也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在全身长时间浸泡在空间之力后，波达尸的身体会因为魔法能量的作用被拉伸或者缩短，生前的意志和记忆基本上都会被彻底抹去的，不过这也不是绝对，起码他多少还记得我是谁。”维克多说到这里，面对着法拉丝继续说道：“其实我想你们也一定对他以前的身份很是好奇吧？不过你们肯定是没有见过他的，因为他就是我的魔法老师。”

“什么？这具波达尸竟然是维克多老师的魔法老师？！”莱恩和法拉丝被维克多的这番话震惊了，他们的视线在这具波达尸的身体晃来晃去，可是无论怎么看都无法想象出维克多当年是怎么向这具波达尸学习魔法的，后者身上虽然也有魔法气息，但是之前莱恩留意到这具波达尸和那群黑暗精灵学员斗智斗勇的情形，它好像完全就没有使用过任何魔法。

“维……克……多……你……变……了……很……多……”那具波达尸慢慢的又说了几个字出来，大概它也很震惊自己当初的一念之仁，竟然培养出一位实力远超过传奇的大魔法师，不过命运就喜欢这么折磨人，当初那位意气风发的魔导师，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干尸状的生物，沦落在异界许多年，两个截然不同的遭遇不免让人感到唏嘘不已。

“老师你也变了很多。”维克多叹了口气，回答说道：“我记得当初您希望可以找到空间裂缝，看来你成功了，可是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向你表示祝贺，看到您变成这副模样，我猜想当初您肯定没能控制好空间裂缝的能量走向，结果把自己也给卷入其中了，对吧？”

“是……的……”这具波达尸，也就是维克多的魔法老师慢慢的回答着，它现在经过了连续的练习，已经稍微恢复了些说话的功能，虽然说得还是很慢，但是起码也算是可以和维克多他们沟通了。莱恩从维克多他们的简单对话中，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维克多居然会是人类大陆上少有精通空间法术的大法师，想必是从眼前这位富有进取开拓精神的波达尸身上传承下来的，虽然后者最终失败了，但是莱恩的心中却对他的探索精神充满了尊敬之情。

既然可以相互沟通，维克多自然问起了自己的魔法老师怎么会和那群黑暗精灵学员产生冲突，原来维克多的老师虽然变成了波达尸，但是善良的本性却没有被扭曲，它栖身的区域正好处于黑暗精灵和罗刹妖的缓冲区域，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在这里长期居住，自然不会发现他的踪迹。

不久之前维克多的魔法老师见到了一位落单的黑暗精灵学员，它本来是好心想帮助这个中毒的家伙，却在救治了对方后遭到了一场可耻的背叛，那个黑暗精灵不但没有感激维克多的魔法老师，反而迅速召集来自己的同伴，准备猎杀这具波达尸，然后获得他身体上可以用来制作魔法物品的牙齿和骨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