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已近正月十五, 雪却越下越大,云泽台银装素裹, 白茫茫一片全是雪。
因为下雪的缘故,赵枝枝哪都去不了,秋千荡不了,盼了许久的射箭也一推再推, 成天待在屋里烤火, 还好有太子和她一起。
太子早上会看很多书, 他不下床,他就在床上搂着她看。床上堆满竹简, 太子一边看一边念出声, 念到一些句子的时候偶尔会停下来感叹一番, 她不懂太子为何感慨,大概是因为那些话说得太好了。
她虽然听不懂太子念的那些书, 但是她依旧听得很高兴。她现在听不懂,不代表她以后听不懂, 她已经学完三分之一的雅字了!
等她学完全部的雅字, 就能自己看书,看的书多了,迟早有一天她也能听懂太子说的那些之乎者也。
赵枝枝早上听太子念书, 有时候听着听着会睡着,等她睡醒来,就该吃午食了。吃完午食,就该轮到她刻苦学字了, 她这几天突飞猛进,太子教过的字她学一遍就能记住了,每个字刻不到十遍,她就能熟稔地写出来。
赵枝枝觉得自己的进步得益于白日宣淫后头脑放空,一点杂念都没有,所以才能学得这么快。为此,她特意悄悄用几天时间对比过,白天欢爱前和欢爱后学字,夜晚欢爱前和欢爱后学字。
事实证明,白天欢爱后立刻开始学字效果最显著!
赵枝枝找到了自己学字的最佳时机,既高兴又发愁。高兴的是这些天都能白天学字,发愁的是过完正月太子就不能天天在白日里陪着她学字了,他很快又要投身繁忙的朝事中。
要是太子以后能够白天和她欢爱教字后再出门就好了。赵枝枝放肆地畅想一番,然后痛快地将这个想法给灭掉了。
太子出门办公起得格外早,她必须起得和他一样早,才有可能实现白日欢爱后学字的计划。
她起不来,她想睡懒觉,所以还是算了。
正因为如此,赵枝枝更加珍惜正月里能够白日学字的机会了。午食欢爱后的学字时间,她看太子的眼神就像看珍宝,眼里闪闪都是星星。
姬稷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看,以为她是因为这几日他同她尝了丝帛画着的事。
赵姬尝出滋味了,所以变得更加依赖他。
姬稷决心让人多寻些丝帛画,他喜欢和赵姬做那样的事,他的男儿本能总是在赵姬身上近乎痴狂。还好赵姬也喜欢,他年轻力壮,赵姬想尝什么样的事他都能满足她。
这日午后,姬稷抱着怀里大口喘气的赵枝枝,叹了句:“幸好,幸好。”
赵枝枝两眼发晕,软成一滩泥,气若游丝:“幸好?”
姬稷笑着用脸蹭蹭她,没有作答。
幸好他没有过早尝到男欢女爱的滋味,否则岂不误事?
若是早几年遇到赵姬,又或是遇到别人,让他终日牵肠挂肚,他定不会留着她。殷太子的心里留不出多余空地给谁,因为要前进的方向太遥远,唯有全神贯注才能迈前一步。
而他现在是帝太子,他要前进的路就摆在眼前,他只管照着这条路走下去,无需忌讳太多。
他的心里,能够腾出一小块空地用来装人。
他的年纪刚刚好,他的身份也刚刚好,他有精力,也有时间,照顾他的赵姬,让她快乐地和他一起共尝男女之事。
姬稷细细想过一遍,越发觉得他的赵姬是个福星。
若不是福星,怎会知道在正确的时机遇见他来到他身边?
若她来早一步,大概已经香消玉殒。若她来晚一步,他兴许早就幸了别人,或许还不止一个,那时他会如何待她?还会像现在这样,被她偷亲一下就脸羞,看见她的笑容就心生欢喜吗?
姬稷想象不出,他也不愿去想。
如果他晚些遇见赵姬,或许他也会发现她的好,但那肯定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的事了。在这之前,她该如何过日子?她被他幸了之后丢到一旁,她会不会伤心哭泣?别人会不会害她欺负她?
他一想到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况下,他会无情冷酷地对待赵姬,他就心头绞痛。
姬稷不敢再想,他忙忙低下去亲赵枝枝,认真仔细地吻过她面颊每一寸肌肤:“心肝儿,孤的心肝乖乖。”
赵枝枝被亲着亲着不由自主伸长脖颈,将脸往他唇下送得更近,悄声呢喃:“殿下的心肝乖乖想要习字了。”
姬稷从愧疚的心思中回过神,猛然想起自己今天要做的事:“孤未时三刻要出门,等孤夜里回来,再教赵姬学今天的字。”
赵枝枝迷离含笑的眼顿时黯然。
她觉得自己刚才趴在太子身上的努力全白忙活了。
今天的她不再是为了习字最佳时机而尽情欢爱的赵姬,今天的她只是一个白日宣淫的赵姬。
赵枝枝在太子心口处画圈圈,轻声问:“殿下出门作甚?”
“去宫里吃酒,赵姬想去吗?”
赵枝枝当然不去了:“殿下自己去就行。”
比起去外面,当然还是在屋里待着舒服。
两个人抱着发了会呆,片刻后,姬稷起身整理仪容,赵枝枝跟着奴随去泡澡。
隔着屏风,姬稷喊:“别洗太久,下午自己找些事做,莫要睡觉,睡多了夜晚又要折腾。”
赵枝枝泡在热乎乎的浴桶里:“知道了,赵姬知道了。”
泡完澡,赵枝枝精神抖擞,让兰儿去准备酒。
太子去宫里吃酒,她就坐在屋里吃酒,看看花,赏赏雪,同样惬意得很。
赵枝枝将装了水仙花的琉璃碗捧到窗边,它又长大了一点。绿叶长长一条,像大葱,太子说,长成这样就说明它的枝叶已经抽发完毕,只等着开花。
要是雪融前能看到它盛放花朵就好了。赵枝枝亲了亲叶子,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养花,她希望能养出一朵漂亮的花。但如果不漂亮,她也会同样喜爱它。这是太子送她的花,怎样都好看。
窗外白雪皑皑,兰儿踩在雪地里,手里捧了酒,冲她招手:“酒来了!”
兰儿跑进屋,抖落身上的雪花,打开酒让她闻:“香不香?”
赵枝枝有些失望,她想喝越酒。
“香。”赵枝枝问,“是让人去南藤楼取的吗?”
兰儿:“就是南藤楼取回来的。”
赵枝枝:“南藤楼应该还有越酒。”
兰儿:“没有了,都喝光了,只剩这个酒。”
赵枝枝舔舔嘴,什么时候喝光的?她明明没怎么喝。
兰儿给她倒酒:“来。”
赵枝枝没要。
越酒的诱惑挥之不去,赵枝枝左思右想,问兰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让人去第一阙取越酒,你说越女会给吗?”
兰儿语气理所当然:“她不给也得给,整个云泽台,只要是赵姬想要的,没有什么是不能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