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竹子的苦心(一更)
笑笑,指着心:“我的心都废了,情丝也废了呀。”
竹子却否定:“与心无关。仙魔皆有身体可抛弃之人,可没见他们如你一般。”
“那是——”
竹子目光一转:“我倒对你的过往有些兴趣了。”
夜溪闭上嘴,沉默不语。
并不想让谁知道她的来历。
竹子笑了笑:“有情道万万千,没必要非走那一两条,此路不通,还有通途。”
夜溪又进了袖子。
这次她变成了一个小将军,将门虎女,叱咤疆场。
嗯,她喜欢。
外头无归期期艾艾的靠近:“那个,那个,你说的那个,对夜溪没影响吧?”
竹子目光淡淡:“反正她不会动情,至少不会受情伤。”
“哦。”无归觉得这样挺好。
竹子来了兴致:“你不担心她无法爱上一个人吗?”
无归不解:“什么是爱?”
“”
好吧,这才叫物以类聚。
又听他道:“反正我和她会一直在一起。”
“”
竹子道:“既然你们会一直在一起,那她更要提升。”
无归闷闷点头。
“你不必如此作态,我看她学得很开心,即便不是为了你她也会努力向上的。”
无归:“”
竹子又道:“所以,或许有一天是你追不上她的脚步。”
呲牙。
竹子仍未停止:“到那个时候,你主动断了你们的干系不要拖累她吧。”
气死了。
“哦,或者,也没什么,养只小蛇对那时候的她来说,无伤大雅。”
嗷~咬死你。
咬我?
竹子手指头一弹,冲过来的小白蛇就被弹飞了出去,啪叽摔在墙上。
再冲,再弹,再冲,再弹…
看竹子一手端小酒杯,一手手指轻弹,玩得不亦乐乎,霓雪笑着对五人道:“尊者变得很…活泼呢。”
五人含笑看着,当初若没有发生变故,尊者也不会被困在此地五万年,淡如水的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尊者又不需要闭关修行,想来也是很寂寞吧。
无归用小小的身躯把不大的竹屋每一寸都丈量过了,悲愤之余还有工夫想夜溪被这个死竹子捅窟窿的时候是不是如他一般的感受。
等夜溪出来就看见自家小白蛇好险没成扁扁的蝮蛇。
竹子照旧问一句:“感觉如何?”
“挺好。”夜溪如此道。
经历了好几个身份,她皆是以守护者的姿态胜利到最后。
再出剑,夜溪的剑势里多了一份坚持。
又被扔了进去,才一进去,变成小婴儿的夜溪就被母狼叼走喂了小狼崽。
“”
夜溪明白了,这一次要让她经受人生苦难了。
夜溪猜对了,这一次,是怎么苦怎么来,什么难都尝遍。
嗯,她还当了次被镇压千年的女鬼。
因为没有本体记忆,夜溪全身心的投入尽职尽责的怨恨着,一被竹子召唤出还没恢复神智就持着剑砍,不要命的砍。
吓了无归和六人一跳,这长发红眼的,还以为是跳出来个鬼。
等身上全是窟窿了,夜溪清醒来,低头看了看,抬头对着竹子苦笑。
“你不怕把我折磨疯?”
竹子仔细看她眼底,点了点头:“还不够,继续。”
“你——”
夜溪变成蚂蚱,被只麻雀一口吞下,然后又变成耗子,被猫戏弄,诸如此类的弱小生灵几乎全经历了遍。
当然在经历时她全忘了以前,甚至有些灵智太弱几乎连痛苦都觉察不到便丧了命。
“这样让我悟什么?”夜溪怀疑的问竹子。
“悲悯。”
夜溪嘴角一抽:“我又不要成圣,更不要出家做和尚,我对我的人好不行吗?为什么要悲悯世间所有存在?”
结果竹子一句轻嗤“小家子气”,又把她送了进去。
夜溪连生气都来不及就变成一株春树,新叶没发几片,忽然山崩被泥石流冲断了腰,几片新叶被冲出老远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被土石砸下。
草丛间觅食的黄兔再小心翼翼扔是没有逃过鹰的利眼和利爪。
蜜蜂勤勤恳恳采了蜜却被大黄蜂捣毁了巢。
好不容易修炼百年要化形的小狐狸被一道雷劈熟透了肉。
…
竹子势要夜溪体会他的用心,夜溪再回来时总觉得自己经历了千世似的。
“如何?”
夜溪恍恍惚惚:“生,如此艰难。”
再出剑,便有悲凉悲愤之意。
竹子又送她进去,这次她竟自己成了泥石流,成了老鹰,成了黄蜂,成了…天雷…
“又如何?”
夜溪双手按着脑袋两边,神情痛苦,两种截然不同的无数轮回,原来竟是自己杀了自己吗?
闷闷低吼,说不清是悲还是怒。
无归急眼:“你要摧毁她的心智吗?”
竹子平静道:“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走远。”
他早看出来了,与其说夜溪的性子多洒脱多随性,不如说她单成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以她为中心,只有寥寥她看得上的人,别的她不在乎。
这样不是说不好,至少自在少牵挂,但当你决定要走到很高的地方的时候,格局的大小便至关重要。
比如,一百平的地基能起多高的楼?一万平的呢?
漂泊无依的浮萍是参不了天的。
竹子又道:“她需要融入这个世界。”
无归吼:“她不需要!她有我!”
竹子冷了脸:“若是你们不需要与周围的人打交道,我这便停手。”
无归喉咙堵得慌。
竹子又道:“她身上没有因果痕迹,也不受天地束缚,现在你们觉得得意,但——若是神界不接受她呢?”
无归一惊:“什么意思?”
心思急转,下界的天道找不到她,仙魔界的天道管不了她,但!已经能锁定她并天罚了。神界——难道这个死竹子知道些什么?
“你是说,神界的法则秩序…她进不去?”
竹子淡淡一笑:“谁知道呢,也或者——直接绞杀呢。”
无归紧紧抿着嘴。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连界晶都认不出,为何却知道这么多上头的事?
“我啊,”竹子突然变得怅然:“我不是才得了一个‘竹子’的名吗?”
无归皱眉,难道是个前尘尽忘的大人物?
道:“不管你是谁,你敢对夜溪不利,以吾族之名,誓不放过你!”
竹子扯了扯嘴角:“我只对夜溪。”
我只是瞧她一个顺眼,所以不要自作多情的整个族都与我纠缠,再说了——
竹子目光轻飘飘一转,无归炸毛,你特么眼里那蔑视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