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气吞万里 第四章 逐鹿 第五节 分道扬镳

与方成松一道被曲波送往汉中大狱囚犯其实还有两条大鱼,太平圣国的武相薄近尘与大少师许文哲。此时此刻,他们也和方成松一样在汉中享受着自由的新鲜空气。

漫步汉中城内大街小巷,看到昔日的辉煌已经化为泡影,人犹在,事已去,薄近尘与许文哲两人一时间相视无语,千般思绪万般无奈在这一霎那涌上心头。

“薄相,您看着汉中城在李无锋的治下是何等的和谐太平,这一路行来,文哲观那天水亦是如此,为什么我们心系百姓却落得如此下场,而那贵族出身的李无锋一味穷兵黩武四处扩张却能让领地内国泰民安呢?难道这世界真的就永远属于他们的?”有些感慨的咂了咂嘴,经历了大半年牢狱生涯的许文哲已经远非昔日意气风发的大少师了,一脸阴霾的他眼见得圣教的大敌治下之地一派安然,触景伤情,这份感受委实有些令人不是滋味。

“文哲,这薄相二字以后再也休提,圣国已经是过去的历史了,虽然我们不愿意接受,但我们却需要有面对现实的勇气,我们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没有必要再回忆过去。当然我们可以反思我们以前的所作所为,检讨我们自己。不过现在这一切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失去了机遇的历史就不再属于我们,也许我们只能充当历史的看客了。”薄近尘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惆怅。

许文哲无言以对,是啊,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历史重来不会重演,自己两人何去何从的主动权也不再属于自己,而掌握在他人手中,这就是命运。

“文哲,李无锋下边的人怕已经和你也谈过了吧。你怎么想?”见许文哲脸上迷惘不定,老者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

“嗯,苏秦与我有一番长谈,不过他并没有明确说什么,只说希望我看清楚当前的形势,也不急在一时,不妨多看看多听听。让事实来证明,这个苏秦谈锋甚健,倒是个人物,也难怪李无锋在这西疆纵横睥睨,手下也的确有些能人,这秦王封号一加,只怕唐河帝国在无人能与他比肩了。”许文哲亦是长叹一声。

“文哲,你太小看李无锋了。李无锋心胸只怕并不仅仅只是这小小的秦王吧?西疆一地只怕也难以容纳下李无锋这条蛟龙,此人野心之大。心机之深不是你我能够想象得到的。”薄近尘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你可知与我谈话地是谁?”

“是谁?”许文哲有些不解,难道这个问题也值得这般郑重其事:“难道是那李无锋本人?”

“不,是那萧唐。”薄近尘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哦,听说此人是李无锋手下军政两大臂助之一,一直是李无锋行政系统中的第一号首脑人物。”许文哲瞅了一眼连语气都有些变了的对方,顺口答道。

“那文哲可又知道这萧唐是何来历?”似未看到对方的神色,薄近尘自往下问。

怔了一怔,许文哲思索了一下才道:“好像是北原人,具体情况文哲却是不太清楚。”

“这萧唐原名谈笑,原本是平陆府有名的才子,年轻时便有北原双俊的美称。”薄近尘淡淡道。

“哦?那他投效李无锋也并不足奇,只是为何要改名换姓呢?”许文哲有些惊讶。

“文哲可还记得691年北原发生地农民起义?”薄近尘突然一下子把话题转开。

“691年?噢,有些印象,好像就是在平陆、清河一带因为旱灾引发的灾民暴动最后演变成大规模的起义。”许文哲想了一想肯定的道。

“不错,李无锋当时还在帝国城卫军中任中级军官。他也参与了这次镇压行动。当时圣王和我都不看好那次起义。不过在卡曼人的挑动下,那次起义还是进行得轰轰烈烈,不过在帝国大军镇压下很快就被平定下去了,其间圣王为了了解情况让我也化装潜入其中。看是否有附从而起得价值,因为我代表得特殊身份,所以也就见到了当时起义军得一些重要人物。”薄近尘此时脸上露出淡淡微笑,“文哲你可知道我看见了谁?”

“谁?”许文哲心中几转,隐隐有所感觉。

“呵呵,正是这位萧唐萧大人,他那时候还用的是他地本名谈笑,在起义军中充当得是一个重要幕僚得角色,起义军出谋划策安排布置大多出自他的手。”薄近尘喟然道:“只是后来起义军事败,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当时李无锋参与镇压的这一仗,起义军大多被屠杀,本以为他死于乱军之中,还有些可惜,没想到这大名鼎鼎地萧唐却是他。”

“薄老,会不会是您看走眼了?”这样离奇的情节,似乎只有在戏文里出现,虽然许文哲对薄近尘的话语相当尊敬,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哼,这萧唐与当日谈笑虽有些变化,但老夫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不会有错。”薄近尘断然道:“尤其是那一分内里气质更是无法改变。”

“可是就算萧唐就是往日的谈笑,又能如何?以李无锋今日之权势可谓一手遮天,即便萧唐当众承认,又有谁能动他半根毫毛?何况李无锋麾下多是叛匪乱党投诚之辈,说起来这也不足为奇。”许文哲不以为然。

“是啊,以李无锋今日势力,谁也不敢有半句异议。不够想一下当初李无锋不过是城卫军中一个小小的中级军官,竟然有如此心计和胆魄,私自收留藏匿叛乱分子重要人物,一旦被人察悉,那可是抄家灭族之罪,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李无锋这个家伙的野心,那时候的李无锋不过二十出头,文哲,你我他那个年龄可有如此野心和胆魄?”薄近尘反问后又道:“至于后期收降叛匪乱党,那倒并不为过,毕竟那时候的李无锋执掌了一方权力,他只要保送上面说对方已经投降招安,便无大碍。”

许文哲默然无语,正如对方所说,一个城卫军的普通军官竟然敢收留藏匿叛匪,这种行径无疑就是反叛,对于当时年仅二十出头地李无锋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赌博,但对方却敢于一赌。

紧随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地便衣并没有可以掩盖行藏,只是不远不近的跟随在二人身后,听凭二人在城内四处转悠,也不去干涉,薄许二人也乐得清闲自在,不是进茶楼听书便是走街串巷,仿佛有看不完的新鲜。

“薄老,你打算怎么办呢?”两天后,许文哲终于对这种日子有些腻烦了,开口问道。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但作为一郡首府地汉中已经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商贩,成群结队去工场干活儿的工人,进城卖货的农夫,喝早茶的老茶客,大街小巷洋溢着一种悠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