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命格
看见来人容貌不凡,陈益勋焦虑的脸色缓了缓,连忙让人布了座位,端茶上水。
这来人姓吕名正通,是天师通为数不多的五星级天师。传闻天师到了五星的阶段,上可通大道命理,下可联黄泉地府,都是世间极为厉害的人物。这次能够请动眼前的人陈益勋也是托了多方关系,方才在线下联系到眼前这个吕家天师中的巫咒流派。
巫咒流以巫术和咒法见长,传闻擅长巫术和解咒,百年内在天师通声名鹊起,现如今已经小有名气,这吕正通是此派的现任当家,地位、法术更是非同凡响。
“吕天师,你可要救救我们陈家啊。”陈益勋见吕天师入座,开口道。
话直接进入正题,吕天师颔首,他手中拿着两个保健球,正随着掌心缓缓而动:“我听人说起过你们陈家的事情。你陈家接连出事,是有蹊跷,我替你算过一褂,要说这陈家没落,应当全赖那名字叫做‘陈婉’的女子。”
陈益勋听到陈婉的名字,脸色瞬间阴暗下来,皱眉道:“天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陈婉命格八字主煞,是难得一见的七杀格局。拥有如此命格之人,命盘与周围相冲,轻则命盘受损,重则被她的煞气入侵,断然无法久活。”吕天师缓缓道,“此女生在你们陈家,势必成为灾星,造成现在的局面,也算是情理之中。”
“竟是如此!”陈益勋早先听闻过陈婉是颗煞星,当初只是不以为意。而如今陈家三代在短短几年之内一一出事,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阴沉道:“那天师可有办法替我陈家扭转此局?”
“扭转?如何扭转?”保健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吕天师摇头道,“陈家衰亡格局已成,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你若早个两三年寻我,或许还能挽回一点局面,至于现在么……人死又不能复生,早就晚了。”
陈益勋听得瞪大眼睛,隔了一会儿才咬牙道:“难道我陈家的子孙就要平白断在陈婉手中?她害死我的儿子,又让我孙子摔成残废,现在还想将我陈家家产全部夺走,如此大仇我岂能不报?”
吕天师笑了声道:“陈先生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现在社会有昭昭铁律,可不能随便胡来。我想这一点,陈先生也应该吃过一次亏了吧?”
陈益勋先前让陈家的亲信赵栖绑架陈殊,以此来威胁陈婉,却没想到此事竟然弄巧成拙,非但没有让陈婉放弃收购案,反而让陈家遭到了警方的怀疑,不得不在收购案中连连让步,落得现在这样的门可罗雀的凄惨田地。
“我都已经是快入土的人了,若不让陈婉付出代价,我实在难以瞑目!”陈益勋冷哼一声,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看着吕正通道,“吕天师今日会应邀前来,总不会是来劝我放下仇恨的吧?”
“不瞒陈先生,我巫咒派是可替人诅咒寻仇。”吕天师佯作惋惜道,“只可惜天师通明文禁止天师向普通百姓动手,我等也是无可奈何。”
陈益勋眯了眯眼睛,随后挥了挥手,屏退旁边的佣人。
吕正通复又慢慢磨着手中的保健球。
“我听说一些天师也并不是通过天师通接的单子,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旁边再没有其他人,陈益勋上下看了吕正通一眼,心渐渐沉稳下来,慢慢道,“若天师能够为我陈家报仇,我可为天师开上两倍的价格。”
吕天师脸上浮现笑容道:“陈老爷,这事有悖常伦,我们做天师这一行的,也容易被业力反噬……”
“若吕天师为我报得大仇,我可以用陈家的一半财产供奉天师。”陈益勋久在生意场上沉浮,此时岂会不知道这吕天师的算盘,“至于业力,天师怕受影响,那便由我老头子承担!”
“陈老爷果真豪气。”吕天师目光微亮,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陈益勋见他没有再回绝,便知道对方已经默许此事成交。他在心中冷笑两声,脸上露出阴狠道:“我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陈婉想要陈家百年基业,我定要她用命来偿还!”
“陈老爷稍安勿躁,此事我自会尽力。”吕天师笑笑,手中保健球再度磨出叮叮声响,在陈家老宅中清脆地悠悠地响起。
*
生日过后,陈婉又重新回到工作正轨,偌大的房子没有了她的声音,复又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陈殊答应过陈婉不出去找工作,只好每日继续待在房中。他用陈婉给的钱从网上订购了一些书籍用来学习打发时间,将剩下的钱存进银行的账户,随后便每日把自己关在书房,直至饭点方才下楼吃食。
有保姆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推进书房,却时常看见这个女主人的哥哥一个人坐在书桌上,目光却并不落在桌案上的书,反而是朝着窗户外面,闷声不响,一看就足足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
保姆一开始以为是窗户外面有什么吸引了他的吸引力,于是趁着人不在的时候顺着陈殊的目光往外瞅去,却见二楼的书房视野开阔,放眼望去一片茫茫,除了单调的天空什么都没有,
几片云居然也能看的这么认真,保姆私底下暗暗讨论,等到陈婉回来问起陈殊的起居情况,这才将这事提起了一次。
陈婉听着愣了愣,很快想到自从上次给陈殊过完生日后,陈殊也确实听自己的话很久没有出门了。
以前他的哥哥总是四处忙碌,回家也总有自己在身边,是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的情况的。
想着,她心里又有些愧疚,特地抽出时间去书房看看自己的哥哥,可当打开门的时候,却见陈殊正伏在书房的桌子上,一个人静静地睡着了。
哥哥身体已经不如以前,自从醒来后整个人瘦了好几圈,这段时间她虽然让保姆们精心准备了好的食材,却也只让陈殊胖了一点而已。此时书房的窗户敞开,外面有风吹进,拂过他哥哥的头发和衣服,那件看上去合肩的衬衫却空荡荡地摇摆了几下,看上去十分单薄。
陈婉叹了口气,悄悄地走进书房,替陈殊掩上窗户,随后轻声来到他哥哥的旁边。
他哥哥应该是困了,睡觉之时还手臂下还押着一本摊开的书,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照顾自己,连睡也睡不平整。
陈婉目光渐渐柔和,小心翼翼地将陈殊手下的书抽出,正打算合上放在一边,却发现这书本的书页皱巴巴的,像是被水浸湿过的样子,连上面印字的墨也已经晕染开来。
她一愣,用手拂过书页上被晕染的痕迹,目光忍不住又往哥哥的脸上看去。
陈殊此时半张脸埋在臂窝里,露在外面的侧眼轻轻地阖着,他的臂弯处传来细微的鼾声,眼角却被头发掩住,看不出什么痕迹。
陈婉看了半会,没有叫醒陈殊,只是轻轻地将书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