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页)

流氓大叔的脸因为缺氧,而涨得紫红,他拼命扒着梁怀掐着自己脖子的双手,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他还试图艰难地说话,“放、放……过,我……,求、求你……”

梁怀拿鞋底用力碾着流氓大叔的右手,“是不是这只手碰过他。”

“啊!!”流氓大叔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梁怀又把脚挪到他的左手,狠狠踩了上去,“还是说这只手也碰过。”

整个网咖都弥漫着流氓大叔的哀嚎,他的精神已经失常,偶尔还会发出疯癫的笑声,这笑声在梁怀的耳里,尤其刺耳。

梁怀的喘气声边粗,怒视着他,抵着他胃部的脚猛然施加大力,流氓大叔瞬间发出尖叫声。

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梁怀的眼底厌恶更甚。

“学长!学长?你还好吗?”陈熠安声音颤抖地喊着他,将他的理智逐渐拉了回来。

这时,空寂的楼层里,隐隐约约传出警笛声。

梁怀忍耐地闭了两秒双眼,放开他,站直起来。

流氓大叔这才得以喘气,还拼命地咳嗽。

梁怀捡起他的黑色外套,扔到他的身上,遮住他不堪入目的身体。

随后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他的心脏忽然突突地跳了两下,隐约感觉有道劲风掠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侧过身体,一个尖锐可反光的物体原本要扎进他的肩膀,结果擦着他的大臂滑过。

“呃——”梁怀痛得闷哼一声。

只是反应还是慢了半拍,流氓大叔一个硬扑,冲倒梁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把带着锯齿的剪刀,想要刺进梁怀的眼睛里。

梁怀手臂青筋暴起,双手合握住剪刀的手柄,想要把它推回去。

但处于下方的人毕竟力量的舒展上占劣势,他已用尽全力,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刀尖一点点向自己靠近。

梁怀的脚用力挣脱流氓大叔的腿,双方在拼死的博弈,流氓大叔故意用手肘重击梁怀受了伤的手臂,趁机大力把刀尖往下面压。

就在这时,传来重物击中头部的闷响声,流氓大叔的眼睛蓦地瞪大,然后直挺挺地晕了过去,倒在一边。

陈熠安拿着咖啡杯,手足无措地站在他身后。

梁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没事吧?”他发现陈熠安除了衣服领口被抓烂了以外,浑身有些脏,没什么异常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梁怀的触碰,让陈熠安本能地想要躲开,但下一瞬,梁怀的声音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学长以后,他这才垂下僵硬的肩膀。

鼻尖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道,他伸手摸了摸梁怀的手臂,湿黏一片。

陈熠安心下一急,“学长……”

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听上去有五六个人,冲进了网吧:“都不许动,双手抱头。”

在警察局备案的时候,网吧老板刘鑫也急匆匆地赶来。

医务人员及时处理好了梁怀的伤口。

出了警局,刘鑫痛心疾首,“我刚来之前去看了眼网咖,玻璃门都碎成了渣,好几台电脑都被砸烂了,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

目光落到两位极为狼狈的员工身上,他叹了口气,“幸好你们都没出什么事。”

梁怀和他边走边对话,陈熠安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脚下,一声不吭地走着。刚才警察问话,他也是什么都没说,而只要警察一提到那流氓大叔,他满脸都是抵触的神情。

刘鑫安抚性地拍拍陈熠安的肩膀,“这两天网咖要维修,你们先好好休息一周,具体等通知,给你们带薪休假。”

陈熠安终于说了一句话:“老板,救我的那只狗……”

“你放心,那狗很有灵性的,我打算就把它留在店里看门,你们觉得怎么样?”刘鑫问。

陈熠安忙说谢谢老板,过后他的脑袋又低了下去,“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梁怀揉了揉他的脑袋,“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多想,刚才警察都说了,那个变态是惯犯,以前就有类似前科。这次行为恶劣,一定会重判。”

刘鑫也应和,“现在男孩子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了,哎,真是……我送你们去酒店吧。”

梁怀谢过他,“不用操心我们,这边我会照应的,您赶紧去看看网咖那边的情况吧。”

刘鑫再三叮嘱注意安全后,火急火燎地往网咖赶去了。

陈熠安沉默地盯着路上的石子,忽地有只手伸过来解他外套的扣子,把他吓愣了一下。

梁怀发现他竟然把衣领扣到了最上面的一层扣子,“不热么。”室外,九月的夜,穿短袖都闷得慌,而陈熠安身上这件是厚的秋装。

“不。”陈熠安揪着衣领,拼命摇头,不愿意脱,这衣服仿佛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

梁怀刚才无意间触碰到他胸口的皮肤,都是汗。他垂眸看了陈熠安一会儿,抚摸了一下他的后脖颈:

“别怕,我在这里。”

陈熠安怯生生地抬头,和梁怀对视了片刻,放开慢吞吞地把外套脱了。

梁怀结果外套,问道:“送你回家?”他知道陈熠安也是本市人。

陈熠安摇了摇头,他现在很想回家,非常想,想当着哥哥的面大骂一顿那个变态,让哥哥给自己出气。

可是当初也是他夸下海口说自己在国内读大学也会生活得很好,兼职也顺心。

“那找个连锁酒店凑合一下,等宿舍开门?”梁怀说。

陈熠安再次摇头,“我的身份证在宿舍。”

梁怀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拦出租车,将他带到了天纵市的老城区。

这里的楼房墙体斑驳,过道楼梯上的墙皮脱落,走两步就能看到贴着“疏通管道”、“包治灰指甲”之类的小广告。每家每户挨得极近,生活气息十分浓烈。

陈熠安木然地跟着他走,也不问他要带自己到哪里去。

最后梁怀在三楼的一户铁丝防盗门前停下,朝陈熠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掏钥匙,轻手轻脚地开门。

进去以后,陈熠安发现里面是一个非常中式且陈旧装饰的小两室一厅。

尽管他们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主卧的门还是被推开,一个佝偻着的身影走了出来,声音却是中气十足的男声:

“什么人?”

梁怀忙走过去,用气音答道:“爷爷,是我,带同学回来住一晚。”

陈熠安闻言怔了下,没想到梁怀竟然把他带到自己家了,连忙慌乱地道了声:“爷爷好。”

梁爷爷应了声,作势就要开灯,却被梁怀制止了,“您别开灯,别把奶奶吵醒了。”实际上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免得老人家担忧。

梁爷爷让他好好招呼同学,然后也没多说什么,就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