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纽约纪事（6）
事实上,这不是托尼第一次见这个场景。
也许这个说法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托尼知道让人相信也是很不可能的，所以他从来没说过。毕竟他除了脑海中有一段关于这个黑漆漆的洞的景象，其他的关于这些的什么记忆都没有。
他只是,做梦梦到了这个景象,没有前因后果……所以托尼很有危机感,他一直在想办法改进自己的钢铁铠甲。
他害怕有一天会像梦里一样,发生那样的事情,到时候,如果没有人可以依靠,只有他自己的话,那不做好准备可是不行的。
然而他没能想到,这件事会来的这么快。
当他看到外面的黑洞的时候，心中第一反应是不免有些庆幸——现在复仇者大厦里全部的复仇者们都在，甚至雷神索尔和他的弟弟洛基都在复仇者大厦。
哦,也不知道为什么洛基看起来那么不服管教，那么不喜欢他的哥哥,却还是乖乖的跟着来了地球。
看洛基这个样子，似乎也不是他搞的事情。
托尼因为梦里不太重合的地方,而心生疑窦。
但是此时此刻,并不应该思考那么多了。托尼召唤来铠甲,飞出窗外，去看了一眼外面的惨状——
一直很繁华的纽约,此时满目疮痍。
托尼不免心里有些难受。地上的景象让他心里很不好受：长相奇怪的外星人们拿着奇异的武器,在杀.害纽约的人们。
人们在哭喊,纽约在哀嚎！
那飞溅起来的鲜血，怎么抹都抹不掉,手中的鲜血，怎么甩都甩不干净——即使救下来了这边视线可及的人们，但是又怎么能救下那些他看不到的人呢？
钢铁铠甲是不止有一身，但是钢铁侠只有一个人，即使那些做过的马克系列铠甲全部都出来帮忙，但是还是有没有被救到的人。
作为一个普通人，作为一个超级英雄，他太过无能了。
托尼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还有一丝丝的不忍心。
他微微笑着，打开面甲，安慰怀里刚刚被救下来的但是父母没能被救下来的少女。
但是没想到少女居然对他恶语相向，“你为什么不能早一些来！为什么不能早一些——”
她不是不知道钢铁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钢铁侠已经很累了。
但是不找些什么寄托自己的愤怒，她该怎么原谅自己的无能？
当托尼·斯塔克的面甲抬起来的时候，她恶毒的话语说不出口了。是啊，他是超级英雄，但是他没有必要救下每一个人，他没有义务，他更不应该因为他的善举而被谴责！
少女的眼中涌上泪水，她抬起自己的手，握住沾染着不知道谁的鲜血的钢铁侠的手部铠甲，她的眼中闪烁着星光，“请你——请你救助更多的人吧！请你让其他人免受我的痛苦！谢谢你！”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触动了托尼。
托尼微微低下头与她对视，郑重承诺，“我会的。”
少女很难形容那是怎样一种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她知道也许当她老去的时候，可能依然想不明白。
那个眼神刻印在少女的记忆里，在之后午夜梦回的时候，经常会出现。
＊
史蒂夫曾经是美.国的希望，是精神支柱，但他只是一个体能是别人四倍的普通人。
他是超级士兵，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也会像个普通人一样，有快乐，有悲伤，有……对挚友的怀念。
他也会受伤。
他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他有着能融化别人心中冰山的热情，他有着别人难以动摇的坚定。
可是他依旧是个普通人。
他的体力有着上限。
史蒂夫又把手里的盾牌甩出去，用很好的力度让它在打击敌人后再回到他的手里。
他冲过去，用尽全力让自己手里的盾牌给外星人砸懵，一连补了好几次攻击，外星人才晃晃悠悠的倒下了。
他捞出刚刚他投掷出盾牌的原因——有一个小孩子在地上坐着。
那个小孩是摔倒了坐下的，现在还在哭。
生与死的一瞬间让他无法承受，可是看着美.国队长用他宽厚的臂膀抱起他，小孩一下子也哭不出来了。
这是何等温柔的人啊。
小孩看着离自己相当近的美.国队长的脸，眼里闪着崇拜。鼻尖的味道并不好闻，那是硝烟的味道，混合着血.腥与战火。
但是此时他闻着却觉得无比安心。
他被放下来之后，扑进了在后面等待他的母亲怀里。被母亲抱起来之后，他天真的声音在这战场中让史蒂夫的心情都忍不住轻松了些：“我长大之后，想变成美.国队长那样的人！”
母亲并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敷衍或者不想儿子去冒险，她对着史蒂夫点了点头，转身抱着孩子跑掉了，“好啊，那你要以他为目标，好好锻炼身体，书也要好好读……”
“想帮助别人的心情……绝对不是丢脸的事情……”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
“我只是，为你而骄傲。”
＊
娜塔莎代号‘黑寡妇’，是会吃掉丈夫的蜘蛛，还有着剧毒。
可是她却很孤独。她一个人在历史长河中清醒着走了那么久，无法拥有孩子，亲人友人全部都因为时间而无法留存。
她连个念想都没有。
她是活着走过那段日子的，有时候她竟然会有些羡慕史蒂夫。羡慕对方是以沉睡的状态走过这段时间的。
她不喜欢那些只看着她的脸就开始献殷勤的男人们，油.腻得很，又很让人不喜。
可是她有时候心里还是会对他们改观一下的。
就比如她刚刚救下的那个男人。
“对不起我以前还骂过你！但是现在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谢谢你救下我和我的妻子！”那个男人看上去三十许，体格保持的很好，想必平时也有努力健身，在娜塔莎到达之前，他独自打了几下外星人。
不过打不过是理所当然的。
直到真的如同黑寡妇一般突过来的娜塔莎用剪刀腿把外星人剪到地上，然后扭断了外星人的脖子。
娜塔莎早就已经习惯了背负着骂名——她做过的错事可不少。
就算当上超级英雄，也会有人因为‘超级英雄’而骂她。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奇怪的良心而言，她只是伸出援手，然后救助了他们而已。
是神盾局的工作，是复仇者联盟的职责，是超级英雄们的义务。
但是本来要直接走掉的她竟然听到了那种真心实意感谢她的言论。虽然现在没有时间来浪费，但是娜塔莎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她还做着超级英雄的原因。
不是为了拯救更多人，也不是为了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的双倍工资，而是那足以支撑着她前行，足以让她在平常的日子里忘却黑暗的真切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