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林中木屋(十五)
2002年3月25日星期一晴
最近院子周围经常出现死掉的猫咪,我听到阿婆抱怨过几次了,有一次还亲眼看见了,猫咪的身体上全是伤口,死的时候一定痛苦极了,到底是谁做了这样残忍的事呢?
我又想起那天看到“灰姑娘”提着猫咪站在墙角,那样陌生的“灰姑娘”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会是“灰姑娘”做的吗?它为什么要这样做?
——《宁小安的日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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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气侵入陆柏的身体,陆柏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两朵灰白的火焰取代了原本瞳仁所在的位置,流露出冰冷和腐朽的气息。
此时的陆柏神情僵硬,双眼呆滞,看着已经不像活人了,反而像是墓地里走出的骷髅架子,只不过多了一层血和肉。
在陆柏的感知里,他的身体已经被冻僵了,一股陌生的意识在自己身体里复苏,试图取代自己这个主人的位置。
这意识古老而强大,陆柏抵挡不了,也不知道该怎样抵挡,他被逼到了身体最深处,难道就这样交出身体成为傀儡?
那朝安怎么办?这个存在会伤害朝安吗?
虽然不知道这股意识从何而来,但陆柏感应的出来来者不善,他自己死了没事,却不能容忍朝安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陆柏本来涣散的意识清醒了一瞬,心脏处随之涌起一股热流,一层血气从陆柏的胸口扩散出来,这血气残酷又肃杀,让人联想到千军万马,尸横遍野。
血气包裹住陆柏的身体,陆柏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从灵魂深处传来,紧接着所有阴气都被驱赶出身体,冻僵的身体回暖,陆柏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力。
陆柏睁开眼,四周一切如常,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变化就是掌心那枚红色纽扣断裂成了两半。
看来不是幻觉了,只是不知那股血气从何而来?他身体里怎么会有有这种东西?
恰在这时,朝安的魂体出现在斜坡上,他先前身在万人坑里,万人坑里阴气太浓郁,他并没有感受到外界的变化。
看到陆柏还站在原地,朝安放下心来,只是靠近之后却从陆柏身上嗅到一丝血腥气,很淡,可能手上多划几条口子就有了。
“陆叔叔?”朝安语气迟疑,他觉得现在的陆柏不太对劲,但是仔细感应又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于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嗯,回来了?”陆柏转过身看向朝安,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朝安又看了陆柏好几眼,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陆柏的表现也很正常,就将疑惑压了回去。
“没找到梁曼,她没在下面。”
“那还找吗?”
“再看看其他人在哪吧。”
朝安换了一个方向飘去,陆柏走在他后面,眼睛注视着朝安的背影,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那是刚才胸口血气爆发的时候他看到的。
挂满红绸的房间,一个穿着喜服,盖着红盖头的人端坐在床边,面前的桌子上燃着一对喜烛……
这画面出现的突然,甚至有那么几分诡异,陆柏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这段记忆,可当他看见的时候却并不害怕,只觉得熟悉,直觉告诉他那个坐在床边的人是朝安。
佛教有轮回转世之说,那会不会是朝安的前世?
在来到木屋之前,陆柏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的,可此时他却觉得或许他上辈子就爱上了朝安,才会刚动心就一发不可收拾。
……
就在朝安和陆柏在树林里游荡的时候,时间倒退一点。
木屋的阁楼之上,梁曼从昏迷中醒来,她记得自己在逃跑过程中没看路摔下了斜坡,在一连串天旋地转后她的头撞在了树干上,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梁曼打量周围的环境,咦,这似乎是木屋?是有人把她救了回来吗?
梁曼刚想坐起身就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她的手臂软软的垂在桌子边缘,梁曼这才发现她躺的貌似不是床,而是一张银色的金属桌子,有点像……手术台?
木屋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梁曼还在疑惑就听到了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到一全身都笼罩在黑衣里,脸上带着白色面具的人走了过来。
“你,你……你是谁?”
来人没有说话,他走到梁曼身边,从一旁取出一双白色橡胶手套带上,目光一寸寸扫视过梁曼的躯体。
梁曼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她曾经见过不少人打量她的身体,欣赏的,嫉妒的,下流的……含义各不相同,但她从没像现在这般恐惧过,白手套看她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人,而像是在看物件,或者某个试验品。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梁曼的手肘撑在金属台上,想要从这里逃走,但她刚撑起身就重新倒了回去,身体一点力气都提不起,一定是这人在自己苏醒前给自己注射了什么药。
看到白手套从一旁的金属盘子里拿起一把手术刀后,梁曼的脸立刻变得惨白,脑中不断闪过朝安血肉模糊的后颈和邓安琪的舌头。
“是你对不对?是你杀了宁安和安琪,你到底是谁?就算是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梁曼的声音发着抖,但她还是不断说着话,企图多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但白手套依旧不说话,他选好手术刀后就拿起剪刀开始剪梁曼的衣服。
本来梁曼应该是愤怒和羞耻的,但是在白手套冰冷的目光中,梁曼只感觉到恐惧,她的身体在发抖,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冰冷的海水之中,遍体生寒,没有希望。
剪掉衣服之后,白手套将梁曼的身体翻转过来,让她的脊背正对着上方,然后他拿起那把锋利的手术刀,沿着梁曼的脊柱线划了一刀,鲜血立刻流了出来,梁曼因为疼痛而惨叫了起来。
白手套置若罔闻,划了开口之后他开始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梁曼的皮肤。
这是活人剥皮的方法,在古代被当做最严酷的刑罚之一,白手套却觉得这种死法很有美感,他沉迷在这种完全掌控别人身体的快感里。
作为他“盛宴”中最难的一道菜,为了练习剥皮之术,他曾经有过几次失败品,女人的皮肤娇嫩无比,稍微一点用力就会划破皮肤,就算之后用针线缝起来也没有那个味道了。
这是他的女主角,她应该拥有最完美的皮囊,所以这一次白手套格外有耐心,他的动作缓慢精准,没有出一点差错。
皮肤被生生剥离的痛足以让人发疯,梁曼的惨叫声持续不断,原来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她甚至恨不得像朝安那样痛快被砸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刀刀凌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