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四章 真相(第2/3页)

江栎唯用手捏着花妃的下巴,威胁道:“当初不过只是个落魄的丫头,谁曾想竟然是个国色天香的主,可惜当初为了孝敬建昌侯,未曾碰过你身子便把你送了出去,如今你又是陛下的人,看来你跟我之间有缘无分啊!”

“江大人请自重!”花妃不卑不亢地说,“若江大人这么无礼的话,信不信妾身这就去禀告陛下?”

江栎唯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去,等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被一个素来为他轻视的女人吓着了。

江栎唯道:“陛下会听你的?真把自己当成宫里的妃子了?哼哼,你现在不过暂时得到圣宠罢了,等回头失去陛下的宠幸,你便会被发配出去,到那时你恐怕又会落到我手上……”

“不过,你倒是可以跟钱千户多沟通一下,钱千户也许将来会成为你的新主子……陛下跟前,女人从来都如同流水一般,只有刘公公和钱千户才是不动的磐石!”

花妃脸色苍白,身体颤颤巍巍,江栎唯此话击中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

恰在此时,门打开了,钱宁从外面走了进来。

钱宁一脸猥琐的笑容:“两位虽是故人,但这里是豹房,不是闲聊家常的地方,时间不早,有话还是回头再说为好。”

说着,钱宁脸上带着奸邪的笑容望向花妃,似乎有什么想法。

江栎唯行礼:“钱千户提醒的是,卑职已跟娘娘把事情谈完,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如今娘娘飞黄腾达,希望能帮小人谋取个不错的差事。”

钱宁撇了撇嘴:“这事儿你与其求娘娘,不如求刘公公……你是刘公公的人,刘公公能亏待你?”

“是,是。”

江栎唯对钱宁摆出俯首帖耳的姿态,“钱千户说得太对了,卑职一直在向公公送礼,希望能得到公公提拔,回头我再给钱千户您送一些薄礼过来。”

钱宁满意地点头:“还是江大人会做事,送给我多少礼物没关系,别忘了……再给娘娘房里送一些,如今娘娘得到圣宠,正需要一些银子打点豹房上下,如此也能让娘娘在豹房过得更舒服些,娘娘说是不是?”

花妃听到两个男人这么肆无忌惮地谈论她,羞愤交加,但此时她却只能强忍心头的委屈,皱眉道:“两位有何算计,大可回头再说,陛下要妾身服侍休息,告辞了!”

钱宁故作惊讶:“哟,娘娘还有如此着紧之事?那确实该早些离开……请,快请!”

说完,钱宁不再理会江栎唯,亲自护送花妃出了屋舍,往内院而去。

……

……

转眼又过了两天。

刘瑾将凯旋庆典安排妥当后,将流程上奏朱厚照知晓。

朱厚照无比欣然,这会儿他才想起应该问问自己老师的意思,于是将沈溪召到豹房,提到这次庆功典礼。

“……朕这些日子都在宫外居住,未曾有时间问及沈先生朝事,不知沈先生对这次筑京观有何意见?”

朱厚照目光中充满期待,他不是期待沈溪说出多有建设性的话语来,而是希望沈溪夸奖他。

身为皇帝,朱厚照一向显得很独立,但实质上仍旧是孩童心态,若是沈溪这个他眼里的能人能表扬他几句,便会有莫名的成就感。

此时豹房正堂,除了朱厚照和沈溪,还有刘瑾和几名太监随侍在旁。

原本刘瑾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他听说朱厚照召见沈溪,怕自己的死对头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赶紧过来盯着,这样就算沈溪不合作,他也能及时应对。

沈溪拱手,躬身行礼:“回陛下,臣认为筑京观之事,不宜为之。”

朱厚照脸上的期待之色瞬间化作泡影,显然对沈溪如此说法感到非常失望。刘瑾逮住机会攻讦:

“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陛下要筑京观,碍着你们兵部什么事了么?难道你不觉得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大捷,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以彰显君威吗?”

这次朱厚照没有斥责刘瑾言语不当,因为刘瑾所说正是他此刻心中所想。

沈溪回道:“陛下是否执意要如此做?”

朱厚照听到这个问题,略显为难:“若沈先生说出一个不可为的理由,朕还是愿意听从先生教诲。”

刘瑾面向朱厚照:“陛下,以老奴看来,沈尚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一切都安排妥当,若取消典礼的话,势必对陛下的威严造成影响。”

沈溪道:“但若是这次筑京观仪式无法履行,那陛下的威严是否受损更大呢?”

一句话,便让朱厚照和刘瑾同时一怔,朱厚照眨巴着眼睛,诧异地问道:“沈先生这是何意?为何会……无法履行?”

刘瑾听到这话,已明白沈溪要说什么,先一步封死沈溪进言之路:“陛下,沈大人危言耸听,宣府大捷令我大明军心振奋,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此正是彰显天威之时,沈大人却一再出言不逊,请陛下降罪!”

这次朱厚照没听刘瑾的,直接喝道:“闭嘴!让沈先生说完!先生,您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刘瑾怒视沈溪,生怕对方说出不合适的话,目光中满含威胁。

但显然沈溪不是那种欺软怕恶之人,好整以暇道:“若此番大捷地方上报的功劳确定无虚报军功的情况,凯旋仪式自可顺利进行……但就怕地方将官为谋求战功而虚报,明明只杀敌一百,却上报一千,那时陛下要筑京观,难免贻笑大方。”

“咳咳!”

朱厚照猛烈咳嗽两声,随即瞪大眼睛问道,“这这……宣大之地官员,应该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吧?”

刘瑾气急败坏,赶紧道:“陛下,宣大地方官员一片忠君体国之心,如今好不容易取得一场大胜仗,还被沈大人如此攻讦,实在寒功臣之心哪!陛下,这件事您若置之不理,传扬出去被人知晓,怕是边军上下会不依不饶。”

朱厚照皱眉:“朕不说,沈先生不说,你也不说,谁会知晓?现在沈尚书只是说有可能会出现虚报军功的情况,又没有说确定,你如此紧张做什么?难道你知道宣大之地真有沈先生说的那种情况?”

刘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迭,连声辩解:“陛下,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朱厚照没好气地瞥了刘瑾一眼,再次看向沈溪,道:“沈先生,您说的事情,的确太玄乎了,下面的人怎敢欺君罔上呢?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沈溪摇头叹息:“先皇时,九边之地便时有虚报军功的情况出现,臣也是谨慎起见,才提醒陛下一句,若是臣多虑,那臣收回之前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