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事了拂衣(四)(第4/4页)

桓温喃喃道:“手边再有碟花生米,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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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那个爆竹声声辞旧岁的冬末,病榻之上的坦坦翁,临终言语,无人可闻。

老伙计啊,有无酒?有无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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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辞世的第二年,离阳新帝为永徽年间第一人张巨鹿平反,追封安国公,美谥文正。

有个姿色并不如何出众的温婉妇人,带着已经可以背诵许多儒家经籍的孩子,看着那一排坟墓,让她儿子依次磕头过去。

最后娘俩并肩坐在一块刻有张边关这个名字的碑前,孩子像往年一样,为他爹,为他爷爷,为母子两人和一位女子之外的那张家一家人,大声读书。

更远处,站着没有任何扈从的离阳皇帝和皇后,却不敢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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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归隐田园的老人,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暮色中,步履蹒跚,不是前往那仅有娘俩扫墓却也不算缺酒的安国公墓,而是去了远远称不上极尽哀荣的一座小坟前。

在碑前倒了杯酒,放了碟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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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老人离开后,又有个毅然辞官的门下省官员。

为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老爷子,又添了酒,又添了花生米。

一夜独坐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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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些人,临死事也未了,也从未如何潇洒拂衣去。

但是这些离阳读书人,到底还是无愧离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