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提亲
黑山城。
司徒铮领着一队武者,跨着黑云驹,缓缓策行在大街上,那清一色的黑甲黑骑,整整齐齐,端是个风威,遇有路人经过,见到这等人阵仗如见了瘟神般纷纷朝路旁闪避。
“师尊,咱们真的要去炼丹师公会?卢大师他……”司徒铮身旁一名黑衣青年低声询问道。
司徒铮冷哼一声,骂道:“你以为为师想用自己的热脸贴卢胖子的冷屁股吗?这还不是巫妙楚交代下来的!”
黑衣青年讪讪不语,心中暗叹。自打黑虎帮成为毒巫教的爪牙之后,就彻底沦为巫妙楚马前卒,俎上肉,哪里还有玄级宗门的尊严?
“山君,你的伤怎么样了?”
那黑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从幻海秘境中逃出来的白山君。他比司徒兄妹二人运气好些,秘境斩破之时,意外跌入海中,这才幸免于难。在海上漂流了十多天之后,他意外地被一只商船救起,辗转回到了苍灵大陆。
因为受了伤,又加上海水长时间的浸泡,回到黑山城之后他便捞下了伤病,这一养便是半年,直到几日前,他听说任少南从包罗万象图中脱困,这才从病榻上爬了起来。
司徒铮本有两子一女,虽非儿孙满堂,倒也其乐融融,却不想自己两子一女竟先后折损在任少南手中,把心一横,干脆作了毒巫教的走狗,与整个苍灵大陆为敌,原本与他甚有交情的卢生为此与他割袍断义,剑拔弩张。如今他亦成了毒巫教的俎上鱼肉,不得不听命于巫妙楚行事,竟要将自己的热脸去贴卢生的屁股,他心中自是一肚子憋闷。
一夹马腹,轻喝一声,促着坐骑往炼丹师公会奔去……
无独有偶,黑山城炼丹师公会,卢生大师同样在大伤脑筋。他一生醉心炼丹,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丹他都炼过,可这上门提亲之事倒是平身头一遭,作为提前的大媒,卢大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下手。
要知道,自古以来男女之婚通常是男方求娶,女方应嫁,可如今倒好,是自己那宝贝徒弟先一步看了任少南,好死赖活央求着要嫁,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的脸面也忒不好看了些。
“嗯!需得让那小子开口求娶才是!”
卢生抖擞着一身的赘肉,一边思理着说词,一边来到翠亭居。
此时,经过一夜调息的任少南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得知卢大师亲临,忙领着水芸下楼迎接。
“贤侄昨日又炼制一枚地级的灵丹,实在可喜可贺!”卢生满脸堆欢地笑道。
任少南心中打了个突,心道:“卢大师此来莫非只是为了道喜?”抬手作揖道;“大师谬赞,晚辈只是运气好而已!”
卢生哈哈一笑,摇头晃脑道:“贤侄过谦了!我、端木老鬼、卫老鬼都没有炼出有丹蕴,你却接连炼出了两颗,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丹道天下,老夫都不信!”
“大师过奖了!”任少南表情平静,一脸谦逊,心中却愈发狐疑。
卢生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我门下没有这样的佳弟子,不然老夫这衣钵可就有传人了!”
任少南忙道:“大师门下人才济济,这黑山城的炼丹师公会更是兴旺非凡。不说其它,就是明博师兄、玲菲师妹天份在同辈之中也是上上之资,只要大师稍稍指点,他日必成大器!”
卢生心中一乐,笑道:“他们二人炼丹的天质比寻常年轻人确实高出一筹,可比起端木老鬼那女徒弟可就着远了,和你更不能同日而语,简直是天渊之别!”
“大师这么说实在令晚辈惶恐万分!”
“诶!老夫我也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卢生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接着问道:“对了!端木老鬼门下那丫头似乎和你是……”
任少南知他说的是张蓝儿,点头道:“她是晚辈的内子!”
“哦!”
卢生诈作恍然,失笑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小夫妇二人将来必会成为炼丹界的一段佳话!”接着长叹一声,苦笑摇头道:“可惜,我那徒儿没这样的福分!”
任少南一突,心中顿时一片雪亮,原来卢大师这是看上自己,想要招赘自己为婿,咧嘴一笑,“大师此言差矣!玲菲师妹品貌非凡,年纪轻轻便是玄级炼丹师,放眼这大陆又有几个?他日定有未婚的青年才俊匹配,何劳大师如此忧烦?”
他将“未婚”二字说得着重了些,其实已经婉转地表明自己不会接受卢生这份大媒。
卢生何等人物,听到任少南之言如何会不明白?眼角不由一跳,忙讪笑道:“贤侄,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天下的有本事的男子哪个没有三妻四妾?我那徒儿已经表示过,只要那青年才俊点头,家中的妻妾不过是小事!”
任少南嘴角一抽,卢生这般说词这是摆明了要把玲菲塞给自己,一阵无语地看瞥了一眼身旁的水芸,只见她俏脸生寒,眸星中还隐隐显露着一丝戾气。
他们二说得含沙射影,拐弯抹角,可水芸并不傻,如何会听不明白?一声轻笑,插话对任少南道:“公子,您在交友广阔,婢子记得您在战天盟认识不少朋友,不如替玲菲小姐作个媒如何?”
“噗……”
卢大师正尴尬地喝着茶,闻听水芸的建议,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哪里还有半点炼丹大师的仪表?大手一阵乱摆道:“不可!不可!这丫头是我和夫人自小带大的,视如女儿一般,战天盟虽然不错,可让她远嫁苍溪大陆,我夫妇二人如何舍得?”
“这样啊……”水芸诈作深思,突然喜道:“公子,二长老、三长老都还未曾取亲,不如?”
她口中的二长老、三长老指得乃是擎天岛的庄延与杨战,二人一文一武,都是擎天岛的中流砥柱,论身份地位配玲菲可说绰绰有余。
卢大南见水芸乱点鸳鸯谱,生怕任少南真来个顺水推舟,把自己那宝贝徒儿推给外人,忙插话道:“不妥!不妥!”
任少南暗暗好笑,正色道:“卢大师,您此番来究竟为何事?可否言明?”
卢生看着任少南,颓然一叹,苦笑道:“贤侄是聪明人,既然猜出老夫的意思又何必多问?”
任少南站起身,对卢生作揖一礼,肃然道:“内子蓝儿蒙前辈赏赐丹炉在前,晚辈又蒙前辈相救在后,这等恩情晚辈实在感激不尽!只是晚辈家中早有几位娇娆,实不敢贪得无厌,误了玲菲师妹,还请前辈恕罪!”
闻言,卢大师重重一叹。
他平身第一次做媒,竟然碰了个冷钉子,心中自然苦闷,最后尝试着问道:“贤侄当真的不再作考虑?菲儿可是我最宠爱的弟子,将来我一切身家可都是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