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不安
舒蒙和林濮对视了一眼。
“在海潭?”舒蒙说,“被碎尸吗?”
“没错。”魏秋岁说,“是那位报案的受害者。”
“这算公然挑衅警方?”舒蒙挑眉道。
“最后一个我们已经密切保护起来了。”魏秋岁说,“我向上面申请了,你来看看尸体吧。”
“我能去么?”林濮问。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啊?”舒蒙说。
“我想去。”林濮说。
“一起来吧。”魏秋岁说,“就是局里可能不给你报食宿。”
“没问题。”林濮道。
挂了电话,车内沉默了下来。
“干嘛跟着去?”舒蒙说,“我也就去两三天,你这么想我啊?”
“对。”林濮咳嗽了一声,“想你。”
他手腕动了动,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无法忽视的不安感。
可能是舒蒙喜欢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可能是这种平静日子划开的波澜,也可能是这个凶手的肆无忌惮,总之,这种不安感一旦扩散出来,林濮就非常想抓住点什么让自己冷静下来。
舒蒙看了他一会,抬手拉下手刹,发动了车子。
“这种时候好主动啊林律师。”舒蒙啧啧道,“但还是不了吧,你只是要给王志博作无罪辩护,你又不是警察,用不着追根溯源地查案子。再说了,这案子不是快开庭了?我不是你的委托人,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我……”林濮话说了一半,又打了个喷嚏。
“快入冬了。”舒蒙抬手捏了捏他的胳膊,“你穿这么少,是感冒了吧。”
“……没感冒。”林濮说,“吃点药就好了。”
“犟个屁啊你。”舒蒙说,“再说明天把你绑家里。”
不容反驳,舒蒙带着林濮回家。
回到家里,舒蒙给他找了冲剂,林濮有点流鼻涕,或许真的是换季又穿得少的原因。
舒蒙拿着冲剂让他喝,边喝边抬手探他头。
“没发烧。”林濮躲了躲。
“摸摸怎么了?”舒蒙坐到他旁边,“没发烧明天也得喝。”
“……”林濮沉默了一下,微微转头看舒蒙,“我问你。”
“嗯。”舒蒙喝了口水。
“我们这算什么?”林濮说。
“什么算什么?”舒蒙转眼看他。
林濮舔了舔嘴唇,用手面无表情一指:“这,算什么?”
舒蒙缓缓勾嘴:“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在谈恋爱吗?”林濮说。
“谈恋爱是什么?”舒蒙又喝了口水咂咂嘴,反问。
林濮想了想:“不知道。”
“一起吃饭、睡觉,住在一起,心里有彼此、未来有规划。会亲吻、拥抱、do爱。”舒蒙掰着手指说道这里顿了顿,“怎么感觉除了最后一个,我们都做过了。”
林濮转眼看他。
舒蒙笑道:“你觉得我们是情侣吗?”
“不是没做最后一个吗?”林濮说。
“你想的话我们也可以开始啊。”舒蒙说。
两人在客厅里,对话很轻,好像若有似无的钻入彼此的耳朵。
林濮心跳如雷,总觉得吐息之间有什么要发生了。
“所以开始吗?”林濮说,“和我做……”
他话没说完,舒蒙就凑近了他一些,接着抬手摸着他后脑勺,把他的脸压到自己肩膀上狂笑起来:“……我真是输给你了,别一本正经地和我说这种话行不行?”
“……”林濮闷声道,“我没开玩笑。”
舒蒙捏着他的后颈,撸猫似的上下摸了一把,轻声道:“等这件事完了,我们谈谈。”
喝了冲剂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舒蒙还非要挤着和他一起睡,林濮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感觉舒蒙起床了。
“你要走了么。”林濮含糊地问。
“嗯。”舒蒙在他头上撸了一把,“你再睡会。”
他再醒来,舒蒙已经出发了。
林濮以为早上要自己去公司,结果一起床就有人敲门。
站在门口的是余非。
“你怎么来了。”林濮一开口就是鼻音。
“感冒了?”余非拎着东西进了,林濮一看,全是他平日里舒蒙不让吃的大饼油条豆腐花油炸圈儿,香得一屋子都是油香。
“舒蒙让你来接我吗?”林濮意外道,“太麻烦你了吧。”
“不麻烦。”余非自来熟地坐下来,“你真出点儿什么事才麻烦,坐坐坐,吃早饭。”
两个人啃了会油条,余非道:“这会舒蒙估计都过了黑溪了。”
“所以现在警方那边有什么进展?”林濮问。
余非舔舔嘴,视线向上思考道:“老七的作案手法和前六宗没什么区别,先毒杀再分尸。毒性潜伏期长,可能对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报案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如此。”余非叹了口气。
“海潭警方不重视也是个原因啊。”余非有点愤愤地嚼着,“七个人了啊,七条命啊……也就是没发生在他们的地界上,外面现在人心惶惶的,各种猜测都有。最惨还是白津警方,最早获得证据抓了人,结果可能抓错了,现在都在反过来骂,容易么我们……?”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林濮两只爪子都油滋滋的,吃高热量的碳水炸弹早餐总有自己在背着舒蒙干坏事的刺激感。
“在没抓到真正的罪犯前,王志博最后还是要上庭。”余非道,“罪犯是真狡猾的人。”
“你当警察也没个一年吧。”林濮笑起来,“怎么尽遇上这种案子。”
“哎。”余非吃饱了横在椅子上发呆,“我也不想啊……”
“你当警察是为了魏队吗?”林濮说。
“嗯。”余非点点头,“还真是因为他。”
林濮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你们……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我们?”余非想了想,“你也知道,我们俩中间分开了好几年呢,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那时候是因为我们俩见面少交流少,结果现在再在一起,发现和那时也差不多嘛。”
余非手撑着头:“你看,他这个月出了多少差了?我们俩在一起的日子一个手指掰得过来。”
“为什么现在能忍受了?”林濮接了杯水给他,放到他面前。
“喜欢啊。”余非说,“……喜欢就是他去月球了还是不会觉得会分开。”
说完他搓了搓胳膊:“艹,好恶心。”
林濮忍不住笑起来,又咳嗽了两声。
“吃完了送你上班,我也得回队里了。”余非说,“你感冒好严重啊?”
“有点。”林濮说,“我去拿个药。”
林濮不知道舒蒙给他已经把药分门别类放在了茶几下面的药箱里。
他吸着鼻涕走到了舒蒙的房间拉了一把药柜,在里面翻找了一下,看见了几个空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