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百零九】归来

庭审过后,十几天前和林濮进行模拟法庭的“原告方”费琮也来到了现场,在旁听席位看了林濮的这一次全部的庭审过程。

最后,沈泰因为证据不足,不在场证明充分,判定无犯罪事实。海华贸易同意私下调解,沈泰也并没有受到牢狱之灾,之后也将重新回到公司工作。

这从过去到现在,折腾了快两个月,在春日时,终于给这个案子画上了个句号。

但对于林濮来说,仍然有一件事,他不得不去做。

沈泰的案子结束的第二日,林濮才惊觉那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当最后的日子全身心都扑在这个案子上后,林濮把这层担子卸下来,又开始有点想念舒蒙。舒蒙的治疗真正进入最后阶段,已经两天都没有联系他,林濮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所以,其实舒蒙还是没有赶上他的生日。

一想到这一点,林濮还是有些不爽。

何平又例行说给他开庆功宴,林濮当然还是例行拒绝。

“你打赢了嘛,过来一起玩嘛。”何平说,“新的一年,林律师能不能不要那么冷淡啊。”

接着他又神神秘秘凑过来:“林律师我们都记得哦,你明天生日啦。”

“……”

“给你过个生日嘛一起,还是你根本不把我们这群人当兄弟?”何平说,“就这一次,大家蛋糕都订好了,哎别说是我说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但我不是怕你不来。”

“……”林濮叹了口气。

林濮想着可能回家也没什么意思,过了十二点,在空荡荡的家里和自己说“happy birthday”吗?

“走吧林律师。”王茹在旁边道,“我们还邀请了费律师呢,这次一定不灌你,专门抓着他灌。”

林濮信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他晃晃悠悠从酒店出来,扶着头喊了辆车,坐到车上的那瞬间,林濮靠着后背吐了口气,想到以后再信这群人他就是狗。

他靠着窗户,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是醉酒还是晕车,窗外的灯都有叠影,一幕幕闪过他面前,被拖得很长。

看了一会窗外,林濮打开手机,上面空空的,没有一条舒蒙的信息。

明明打赢了,好像也没有特别开心。

舒蒙是他所有情绪的一个开关,现在,他好像连开关都摸不到了。

半晌,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您好,您好???”

林濮一下醒过来。

“到了,先生。”司机转过头来说,“您需要我扶一下吗?”

“没事。”林濮摆摆手,用手机付了钱,撑着车门走了出去。

他刚走出去一个踉跄,直直撞进了一个人怀里。对方搂住他的腰把他往后抱了一下,抬手把车门关了。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林濮想抬手,对方就把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搂,无奈道:“你怎么喝那么多。”

“舒蒙……”林濮靠在对方肩膀上,迷迷糊糊抬头,“舒蒙……”

“是我。”舒蒙亲了亲他额头,“我回来了,宝贝。”

他还补充了一句:“回来给你过生日,以后也不走了。”

那一瞬间,林濮有点想哭,又激动地想笑,他双手搂着舒蒙的脖子,把人箍得死死的。表情和动作,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只有脑子是清醒的,清醒的脑子里只重复着那句话。

舒蒙回来了。

舒蒙他再也不走了。

“勒死你老公了,喂喂。”舒蒙忍不住笑,把人拦腰抱起来,他能感觉到林濮又瘦了,轻得只有一把骨头,但抱着还是费劲。林濮脸埋在他的脖子里,被他抱着上楼去。

“今天怎么喝那么多啊。”舒蒙说,“又被你同事欺负了啊。”

“因为我赢了。”林濮打了个嗝,在他脖子里偷笑,“沈泰他……无罪……无罪释放了。”

“这不是应该的么。”舒蒙说,“但我还是想夸你,林律师是我见过最棒的律师。”

“嗯。”林濮笑着重复,“我也觉得。”

舒蒙实在觉得好笑:“喝醉了也不谦虚了哈,闷骚小律师。”

林濮在他脖子里拱了拱:“我以为你不会回来给我过生日了。”

“答应你的事当然要说到做到,对不对。”舒蒙说,“哎,抱不动了,下来,我要开门了。”

林濮靠着他,舒蒙搂着他的肩膀,一边开了门。舒蒙前脚把门踢开走进去,林濮鞋都没换,就抱着舒蒙,把头埋在他胸口,把人完全抵靠在门上,来了个壁咚。

“造反啊你。”舒蒙垂头看他。

“我想你。”林濮声音都哽咽了,“我好想你啊。”

舒蒙还没说话,他和个筛子似得抖起来,委屈地埋着脸:“你都两天没和我说话了。”

“我每天回来都是空荡荡的。”

“我以为你不回来给我过生日了。”

“好了好了好了。”舒蒙心疼地捧起他脸,“别哭别哭,最后几天测试多,我为了一口气做完都没休息……我也怕影响你上庭,所以才没联系你。”

他叹了口气,把人搂紧了蹭他的鼻子:“好了,我要告诉别人了啊,在法庭上那么硬气的林律师私下是个哭包这件事。”

“你他妈才哭。”林濮气地蹬了他一下小腿。

“来来,喝口水,醒醒酒,洗个澡。”舒蒙说。

林濮短暂地放过了他,自己乖乖去洗了个澡。洗完换了干净的衣服,香香软软的没了酒味儿,人也清醒了不少,舒蒙给他冲了蜂蜜水,他喝完,除了胃里还有点难受之外,已经没什么其他感觉了。

“醒了?”舒蒙问。

“……”林濮淡淡“嗯”了一声。

醒了也该回忆起自己刚才干了点什么了,林濮清清嗓子坐在沙发边喝了会水,放空了一会自己。等舒蒙洗完了澡,他已经有点困了。

舒蒙走过来,在沙发旁边把他抱起来,声音含情又沉沉的:“困啦?”

“不是。”林濮闭着眼摇摇头,“还是有的不敢相信,你回来了。”

“那要确认一下吗?”舒蒙凑在他耳朵旁边道。

“怎么确认?”林濮薄唇轻启,明知故问道。

他双手搂在舒蒙的颈脖后面,左手压着右手交叉,露出自己最脆弱的脖子和锁骨。

舒蒙低沉的声音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醒着吗?”

“为什么。”林濮说。

“因为我要你,清醒地感受,我第一次……”

“艹你。”

最后两个字,舒蒙在林濮的耳边咬着他耳朵说的。

他在治疗机构里总是被催眠时,梦里梦见过几次林濮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在他面前,穿西装的样子,穿睡衣的样子,还有林濮给他的女装灵感,舒蒙每次醒来的失落感都让他觉得自己说不定治疗完都要变成X冷淡了。

但林濮这个样子,刺激得他额角的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