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个精神病
接到报案的迈阿密的警员们姗姗来迟，他们扒开厚厚的人层，艰难的挤进了中心，终于看到了那两个被举报的“破坏分子”。他们看起来意外的都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样子，一个脸色黑的像锅底，一个垂头丧气如霜打的茄子，面对着七嘴八舌的质问声讨，节节败退，可怜极了。
“可怜他们，谁又来可怜遭受损失的店主？”年长的警员教育面露不忍的新人：“他们可是毁了半条街的商铺。”
新人不服气的反驳：“可又不光是这两个孩子，报案人不是还说有另一伙人吗。”
“你说的没错，不如派你去抓捕另外的那伙人？”
“呃……可他们都跑了，监控也被破坏了，他们的车牌又被遮住了，这怎么找？”
“是啊，所以你觉得这些苦主为什么围着两个孩子不放？”
新人似乎明白了：“因为他们是唯一还能找到的追责人了……”
新人警员怜悯的看着杰森和彼得，几乎已经设想出了他们未来的惨状：砸锅卖铁凑出的钱不过是杯水车薪，两人不得不节衣缩食，放弃学业，一天打三分工的努力赚钱，好偿还余生背负的债务，真是，真是太可怜了。
感情比较充沛的新人警员忍不住沾了沾眼角，拭去了一滴泪。
杰森感应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警惕的朝源头看去，结果就发现了一脸泫然欲泣看着他们的年轻警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捅了捅彼得，隐蔽的指了指小警察，引得彼得也看了过去，然后便满意的看到了同样打寒颤的彼得。
“他在干嘛？”彼得搓着鸡皮疙瘩问。
杰森憋了半天，才勉强憋出了一个猜测：“可能是眼睛有病吧。”
彼得怀疑的看向他。
杰森内里心虚，外表却笃定的点头肯定；“就是这样。”一副绝对如此的样子。
彼得只好勉强信了。
这时候，年长的警员挤了过来，拿出本子开始记录：“报警人说你们开枪了？”
彼得连连摆手。
杰森大方的承认：“我有持枪证。”
警员：“拿给我看一下。”
杰森刚好带了，就递了过去。
警员看了看，又管他要了社保卡，杰森也底气很足的递了过去。他早就将身份信息记牢了，这时候也不怕被问。
然而这么想着的杰森，却连警员的第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那个问题是……
“你的社保卡显示的是16岁，为什么你能拥有持枪证？”
杰森：“……”
糟糕，背资料的时候忽略了这个bug！18岁才能办持枪证啊！
警员晃了晃持枪证：“所以，是假的吧。”
当然是假的，不光持枪证，连社保身份都被造了假，杰森捏了捏拳头，突然觉得给他办假身份的那个家伙，未免太不靠谱。
警员安抚住情绪激的苦主们，对杰森和彼得说道：“持枪证的事回局里再说，现在要解决的是赔偿问题。”
彼得是真穷，杰森倒还小有资产，所以主动说道：“我有家酒吧，大不了卖掉抵给他们。”
彼得点头：“杰森是我们中最有钱的了。”
有苦主就问能抵出多少钱，杰森估算了一下，说了个数字，数字是不少，可若是分给三十多个苦主，每个人能到手的，别说修补墙壁补给砸烂的摆件物资了，就连补偿歇业几个月的流水都不够。
彼得和杰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警员再次安抚了一番苦主，对两小只说：“你们还是先把家里的大人叫来吧。”
杰森和彼得对视一眼，都没吭声。
“怎么？”
杰森把手伸进口袋，摸着蝙蝠镖锋利的边沿，忿忿的说：“我没爹没妈，养父也不要我了。”
彼得也开始抠大腿：“我……父母都死了，梅姨也找不到了，现在没有家人了。”
苦主们疯了。
“那就是还不起了？我的珠宝店一天就能赚几万，几个月不能营业，这是多大的损失！”
“不行！赔钱！不赔钱就抓去坐牢！”
“我招谁惹谁了，好好开着店，墙都被砸穿了！”
“你们快别说了，我的店整个塌了，人都差点没被埋在里头，你们能有我惨？”
……
听着一个个苦主的话，彼得的头越垂越低，神色越来越苦，等激动的苦主终于突破了把他们隔开的一圈警察，伸着胳膊就要推搡到那个瘦小的少年。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抓住了那只手臂，叫他伸也伸不出去，抽又抽不回来，气急了骂道：“谁他娘的抓老子的手？”
待抬头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托托……托尼·斯塔克？”
托尼松开了对方的胳膊，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袖口，而后慢条斯理的说：“你可以再念的标准一些，是托尼·斯塔克，不是托托托尼·斯塔克。”
苦主默默地吞了吞口水。
“他们造成的所有损失，都将由斯塔克工业接管，你们大可以放心。”托尼整理完自己，抬手按住那个一脸惊愕的少年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说道：“谁说他没有家人，我现在是他的监护人。”
“斯斯斯……斯塔克先生……”
托尼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我来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彼得抬起了头，侧开脸一眼就望进了那双暖棕色的眼睛里，心脏突然变得涩涩的。
不管什么时候，斯塔克先生对他的保护和爱重，总会让他觉得隐约中看到了父亲，一个缺失了他整个青少年时期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刻的斯塔克先生，毋庸置疑的帅呆了！
杰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把这归咎于斯塔克对彼得的爱护让自己想起了老蝙蝠对自己的放弃。
天知道刚从拉撒路之池出来，就听到忍者大师的部下们围在一起可怜他，是怎样一种心情。他们说蝙蝠侠失去了他的罗宾，却把虐杀罗宾的小丑关进了永远管不住小丑的阿卡姆。他们说蝙蝠侠不到一年就找到了替代品，现在身边跟着新罗宾，死掉的人真可怜……
拉撒路之池本就让他精神混乱，这一下子心态便崩了，从忍者大师的城堡里跳出来时根本没来得及思考窗户外面的是不是平地，就一下子掉下了悬崖，一头撞进了这个没有该死的小丑，也没有该死的老蝙蝠的世界。
杰森发誓他没有嫉妒彼得，可他又忍不住想，如果蝙蝠侠能像自己在乎他一样，那么在乎自己，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可惜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拿到了补偿，又是托尼·斯塔克承诺下来的，苦主们立刻放心的散开了。原本拥挤的小广场又变得空旷了起来，被拥挤的人群推挤的衣衫不整的警员们，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整理整理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