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个精神病
布兰特的屁股上当然没有什么见鬼的胎记，小丑会这么说，只是不想看见他脸上那副冷静淡定的表情，临时起意罢了。
果然，坑完儿子，身心舒畅，就连受了枪伤的手都不疼了呢。
布兰特走了过去，顶着小丑的视线，坐到了床上。他离小丑有大概半个身位的距离，这是一个亲昵又不失戒备的距离，却也是目前最适合他们的距离。
他侧头看着小丑，心平气和的同他说话：“能给我讲讲吗？”
小丑哼哼的低笑起来：“讲什么，小宝宝想听睡前故事了？”
布兰特转回了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想听听我父母的事。”
“好呀。”小丑的心情似乎不错，他相当自觉的讲了起来：“你的父亲是位出色的魔术师，为了拯救腐朽的城市，一生都在与邪恶又黑漆漆的蝙蝠老怪对抗。他杀死了蝙蝠老怪的拥护者罗宾小怪，炸死了蝙蝠老怪的女朋友腐败女律师，又给妄图把城市拖入黑暗的检察官哈维·丹特小小的整了个容，让他变得英俊又正派……”
布兰特默默地看向他，一言不发。
“好吧，好吧。”小丑投降：“你没有继承你父亲的幽默感，真是太可惜了，我们说到哪了？
对了，虽然你父亲的一生跌宕起伏，但他最快乐的时光，却还是做魔术师的那个时候，他的魔术真的很棒，你要不要看看？”
他晃着铅笔，伸到了布兰特的眼前：“铅笔魔术，我可以让它消失在你的手背上。”
布兰特问：“扎穿我的手掌，再从下面抽走吗？”
“你为什么会想这么残忍的事？”小丑摆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虚假表情，紧接着低声地哼笑变成了疯狂的大笑，他笑的歪倒在病床上，欣慰的说：“我说错了，你的幽默感很不错。”
布兰特叹了口气：“我不想听小丑颠三倒四的神奇经历，我想听听杰克的，杰克·奈皮儿。”
小丑的笑声突兀的全部收了起来，他扶着墙壁坐了起来，挑起眼皮看向布兰特：“糟糕的名字，小丑可不认识这种人。”
布兰特说：“我听说他是个非常棒的喜剧演员，我妈妈很爱他。”
小丑冷漠的说：“可惜他早就死了。”
布兰特说：“他真的死了吗？”
小丑说：“十五年前就死了。可怜的杰克，蝙蝠侠毁了他的人生，丑陋的城市害死了他的妻儿，他不死又能怎么办呢？”
布兰特说：“但我看到他了。”
小丑摆弄着铅笔，没有说话。
布兰特喟叹道：“游乐场的时候，我看到他在大哭，在喊叫，但你不放他出来。”
过了很久，小丑才说：“没用的家伙，就算出来，但除了把事情弄得更糟，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布兰特笑了一声：“还能给他的儿子一个拥抱？”
小丑也被逗笑了：“给他丢了十五年，却长到二十四岁的儿子？”
布兰特：“也许？”
小丑笑的前仰后合，他直接伸开了手臂：“现在他也可以，要抱抱吗？小…宝…宝。”
布兰特看着小丑，小丑也看着布兰特。几乎没有过去几秒钟，他便从善如流的走近了他的父亲，贴进了小丑敞开的怀抱。
一只大手轻拍他的脊背，轻揉他的脑袋，然后缓缓的贴近他的脖颈，一个横躺的月牙胎记印在上面。
恍惚中有谁在他耳边说。
……嘿，杰克，这像不像一张笑脸？肯定是因为怀孕的时候你总是逗我笑，宝宝身上才会有这个胎记呐……
那只大手摩挲着月牙胎记，而后突然抬起……又猛地落下！
几乎是立刻的，布兰特抬手扣住了那只大手，他扭头看去，那只手里正握着一根铅笔，锋利的笔尖对着脆弱的脖子，如果让他扎下去，一定会有副血液喷溅的残破画面。
小丑眼睛里透不出一丝光，却笑的一脸无辜：“我只是想给你变个魔术。”
布兰特退出了那个怀抱：“治疗时间结束了。”
“太突然了。”小丑不满：“亲子时光太短暂了。”
布兰特抽走了那根铅笔：“是啊，我怕再长一点，我都要没命了。”
他退到门口，看向小丑，那个男人靠坐在床上，虽然看着他，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感情。
他不知道小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他只是想要看看，自己能否阻止这个被称为魔术的致命攻击。也许他不想让自己这个可能会影响他的人，继续活着。又有可能，这只是他无聊之下，不计后果的一个玩笑。
没人知道，小丑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丑笑着说：“别这么严肃，你知道我喜欢笑脸。”
布兰特打断了他：“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小丑对看望和治疗都没什么兴趣，在他看来，只有毁掉一个人的信仰，把他从道德与理智的悬崖边推下去，才是他唯一觉得好玩的游戏。
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而如果能是蝙蝠侠，光是想一想那个画面，他就亢奋到不能自已。
亢奋的小丑对门口的布兰特说道：“告诉一只手，我要换病房，以后我就住蝙蝠侠的房间啦。”
布兰特走出病房，关上了门。
布兰特搞不懂蝙蝠侠和小丑之间的关系。小丑致力于毁掉蝙蝠侠，从精神层面上，但却仅仅住进对方的病房，都会感到兴奋和愉悦。
蝙蝠侠视小丑为死敌，致力于将他永远困在阿卡姆，却会在只有小丑的楼层里，建一间属于自己的病房。
哪怕艾伦说这是因为四楼的警戒等级最高，是唯一有可能关住他们的地方，布兰特也不是很明白。
不是很明白的布兰特往电梯间走去，然后就见到了一直等在这的奥米尔。
“你来干什么。”他没头没尾的说。
奥米尔看着高高大大，对着他的造物主却总爱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他前倾身体，脑袋重重的下垂，额头却很轻很轻的抵在了布兰特的肩膀上。
他闷闷的说：“你不见了呀。”
布兰特叹了口气：“你的身体怎么办，超过36个小时，不浸泡培养液你会很危险。”
奥米尔抬头磕了磕他的肩膀，一顿一顿的说：“可是你不见了。”
布兰特认输：“好吧，那我们想想之后怎么办。”
他把奥米尔拽起来，刷了卡一起进了电梯间：“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过来的，又为什么和小丑在一起。”
奥米尔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被布兰特抓住的手，满足的眯了眯眼，紧跟着贴了进去。
电梯空间很大，他却刻意紧靠着布兰特，甚至在对方下意识松手时，反握了回去。
布兰特皱了皱眉：“这是做什么？两个大男人手拉手？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