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飞行器上,祁琅,塞壬,弗里兹,林绝,阿诺德与莱斯站在大敞的舱门口,劲风吹开每个人的衣摆,祁琅顺了把被吹乱的头发,看着君朔举着张巨大的绘满各种标志和线条的模拟地形图上比划。
“现在的计划是这样的。”
君朔冷静说:“现在是晚上十点,克里斯司长与珀西先生已经在驻地应付各方势力耳目,伪造出大军没有被调遣出来的假象,直到明天凌晨四点,可以为我们争取五个小时的时间,这五个小时里,我们需要突破这片虫族聚集地,进入心的变异基地拿到我们需要的材料,并成功突围出来,或者说,至少让我们手上的东西突围出来。”
最后短短句话,俨然透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危险气息。
君朔面色不变指着地形图:“按照我们的计划,我们会以士兵醉酒后操作失误的理由,往已标记的虫族聚集地核心位置投射枚极大口径能量弹,同时定点发射诱食剂,引诱虫族爆发虫潮。
我和林将军将率领军队,把虫潮引出并分割包围,尽可能歼灭虫族的有生力量,莱斯阁下负责空监视和接应,阿诺德教授、弗里兹将军与艾肯尼校,将带领特种小队抓住这个机会悄悄潜入变异基地,尽快占领基地拿到我们需要的资料和实验品,并尽可能快速突围。
我们会在这个位置给你们下降飞行器通过索道带领你们离开,但是我需要强调的是,你们没有后援,我们已经无法再投入更多兵力给你们救援,所以你们只能依靠自己。”
这次任务的两方,无论是需要以不足十万人兵力分岔包围以亿计次虫族的林绝和君朔,还是孤军深入没有援兵的弗里兹行人,几乎都是在玩命,招不慎,就会沦陷在虫潮,死无葬身之地。
君朔耸了耸肩,把地图合上,表情却很淡定:“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是我们没有别无选择,那么现在,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祁琅屈起指节,轻轻叩击着膝盖,想了想,说:“我们的潜入任务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硬上,但是你们的引诱任务风险太大了,诱食剂的效果极其不稳定,虫族旦聚成虫潮就不再受控制,你们的包围旦被撕裂,伤亡会很惨重。”
“关于这件事,塞壬阁下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君朔看向塞壬,解释说:“通过研究我们已经发现,塞壬阁下的歌声具有定的精神安抚作用,这种作用除了对人体起作用,对于低等虫族也有定的削弱和吸引作用,所以我们将虫潮引来之后,塞壬阁下也许可以通过声音对虫潮的方向进行些引导,但是…”
弗里兹问:“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只用过他的声音在小群体虫族做过实验。”
阿诺德冷不丁开口:“所以我们并不确定,他的音波和频率在虫潮对虫族的影响力。”
众人脸色微微发沉,祁琅若有所思,君朔咳嗽声:“还是那句话,我们别无选择,好了,已经到地方了,我宣布计划现在开始。”
君朔话音未落,漆黑的大地上轰然声巨响,爆裂的火光闪而逝又迅速湮灭,但是那瞬的光亮,已经足以让所有人看见地表那渐渐躁动起来的起伏。
后面的飞行舰队开始投射诱食剂,引诱着虫潮向早已经布满陷阱的重兵的方位而去,因为食欲和愤怒躁动起来不可数的虫族纷纷从荒漠深处钻出来,几乎在眨眼间就拥挤成了片虫浪。
弗里兹眯着眼仔细观察着,轻啧声:“状态不太妙。”
“那也没办法了。”
被改造过的虫族数量和攻击性有些超出预料,眼看着虫潮渐渐显露出不规则的分散状态,君朔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尽快出发吧,那么在出发之前,还有谁有其他问题吗?”
“我有。”
弗里兹边穿好降落装置,边指着身后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坨:“她是来干嘛的?”
君朔扭头,看见安雅双手环胸满脸惊恐缩在角落里,顿时惊了:“她怎么躲那…等等,她什么时候上来的?!”
“我带她上来的。”
祁琅背好降落器,活动着手腕把安雅拽出来,皱眉说:“抖什么抖,多大点事儿瞧你那怂样儿。”
“这是我怂嘛,我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你们都是变态。”
安雅被她拽出来,哭得把鼻涕把泪:“虫潮啊,那么大的虫潮,你们说干就干还能不能好了…我不管,我要回去,我要回驻地去。”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想要成为真正的极品白莲花,你不仅需要美貌和善解人意,你还需要有勇有谋。”
祁琅搂着她的肩膀:“你看你,亲临战场前线,这是要立女战神的人设啊,这多适合给你的攻略战绩添砖加瓦啊,如果是皇帝陛下知道了,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安雅抽了抽鼻子,好歹止住哭嚎:“你说真的吗?”
祁琅满脸坦荡:“你看我骗过你吗?”
“那倒是没有。”
安雅想了想,却又情不自禁开始流泪:“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没骗过我,我怎么还是老觉得被你坑惨了呢?”
“这绝对是你的错觉。”
祁琅柔声说:“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但是你要相信,我都是为了你好,我看重你的潜力,才尽心培养你,有时候可以要求有点苛刻,但是这都是因为爱啊,你看我什么时候这么对别人过?只有你啊!只有你有这份殊荣啊!”
安雅眼眶红红:“原来是这样吗?”
祁琅说:“那当然,我只希望你别误会我,也别怨我,相信我,我们可是最友好的闺蜜啊。”
安雅想了想这些日子以来祁琅对自己的言传身教倾囊相助,残存的指甲盖大小的良知也不免隐隐作痛,愧疚说:“嗯,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祁琅说:“没事儿,我原谅你了。”
“你真是个好人,太大度了,太宽容了。”
安雅抽噎声,眼泪哗啦啦地又开始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更想哭了呜呜呜…完全忍不住呜呜…”
“定是刚才招着风了。”
祁琅拿出手帕,心疼说:“来,宝贝儿,我给你擦擦,快不哭了哦,哭得我难受呢。”
“嗯…呜呜…你真好…谢谢呜…”
“没事儿,都是家人,别客气。”
围观了全程的众人:“…”
这是何等的颠倒黑白?这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泯灭人性,不堪入目!
“我度认为,应该把她的行为拍成本社会学教材,在每个大学循环播放。”
君朔感慨说:“让那些象牙塔里的年轻人都看看,在真正的社会上,坏人都长成什么样。”
众人心有戚戚,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