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谢淮出事了。
秦婉看到消息的第一眼,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下一刻,一阵淡淡的心慌席卷而来。
说实话,她其实没想过谢淮会出事,毕竟她都放了话,酒吧里的人再怎么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照扶一二。而MOON在A市开了这么多年,说什么也是有点底蕴的,酒吧的老板她也认识,思来想去,谢淮也不应该会有什么意外。
可没想到的是,谢淮还真就这么出事了。
眉头紧皱,秦婉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揉了揉发酸的眉心,紧接着打字回道:怎么回事?
那头的孙经理也很懵逼,主要这会儿还不是酒吧的经营时间,员工集合的时间是下午四点,等他到酒吧的时候,事故就已经发生了。
孙经理:谢淮把人给打了,要赔五万块钱。
把人给打了?
秦婉愣了一会儿,又问道:打成重伤了?
孙经理:……是把人家三万块钱做的鼻子给打歪了。
看到这儿,秦婉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呆了几秒之后顿时笑出了声。
清亮的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室內响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婉终于笑够了,轻咳两声后收敛了笑容,可嘴角的笑意却一时半会儿没能消去。
谢淮啊谢淮,还真有你的。
眼看秦婉久久都没有回复,孙经理实在有些摸不清秦婉的心思,就在他急得开始抓脑门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打来了微信电话。
孙经理吓得差点没能拿稳手机,慌慌张张了好几秒后才接通了电话。
“喂,秦总?”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时间点你们应该还没上班吧?”秦婉说着,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仔细一品,还能感受到她言语里的几分欢悦。
“呃……”孙经理说着,回想起了在半个小时前的场景,“被打的那位是我们酒吧的顾客,今天谢淮来上班的时候她就跟在他身后,我听其他员工说,那位顾客好像是想要动手动脚来着,结果…… ”
秦婉听着,脑子里似乎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不过也并不奇怪,谢淮长得好看,而且又是个普通穷小子,凡是有点资本的也应该会想要成为他的‘饲主’,就像她一样……
这次估计又是一个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想要来场霸王硬上弓,占点便宜的女人吧。
想到这里,秦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莫名松了一口气。
看来,昨晚他应该是‘手下留情’了。
“三万块钱的鼻子,怎么要赔五万?”秦婉问道。
“剩下的两万,对方说是精神补偿费。”
秦婉被这话给噎了一下,几秒后顿时有些失笑。
也对,原本是想吃点豆腐的,结果豆腐没吃到,还把做的鼻子给打歪了,这受到的惊吓肯定不少。
“秦总,您看这…… ”
孙经理问着,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毕竟之前说好要帮忙看着谢淮的,可孙经理也没想到这一不留神就出了事,于是照着秦婉吩咐的,第一时间给她发了消息。
这事儿说起来,谢淮也是吃了个哑巴亏。监控里拍得一清二楚,是那女的自己先凑上来想要抱人的,谢淮冷脸躲闪,来来回回之间就发生了意外……那鼻子被打地的确有点惨不忍睹,就算警察过来评理估计也会让谢淮赔钱。
“我知道了。”
孙经理:??知道了?然后呢?
“秦总……其实这事儿小淮也挺委屈的,而且他家境好像也不太好,一下子拿五万块钱可能有点…… ”
孙经理话没说完,但意思却已经表达地差不多了。他本以为按秦大小姐的性子,指不定会直接撂下一句‘这五万块钱算在我头上’,可没想到听她的意思竟是不准备插手了?
这不太符合常理啊……
之前他还有听说,秦婉为了追一个圈里的小鲜肉,直接送了人家一辆超跑,两百万上下。现在这五万块钱连那辆车的零头都算不上,怎么就不吭声了呢?
想亲眼见识一下霸总砸钱追人的孙经理顿时觉得有些失落,期望落空了。
“继续帮我看着,有事先挂了。”
秦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到书桌上,重新拿起了钢笔开始浏览文件。
但不知为何,心思却总是静不下来。
半个小时之后,秦婉又再次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拨了内线电话。
不到两分钟,方杰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
“秦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个人,目前在MOON酒吧工作,名字叫谢淮,谢客的谢,淮北的淮。”
方杰愣了一会儿,但是专业素养使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不敢多问,恭谨地应了下来之后便退出了办公室。
空阔的办公室再次回归于安静,秦婉整个人卸了力,靠在了椅背上,满脑子都是孙经理刚刚说的那番话。
她自然也知道这次发生在谢淮身上的意外纯属飞来横祸,谢淮是倒霉的,五万块钱对于一个普通的工薪族也不是小钱。更何况……听孙经理的意思,男人这会儿估计手头也比较紧。
说实在的,五万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如果能博美人的欢心,别说五万,五十万、五百万都不在话下。
可关键就是,谢淮应该不吃这一套……或者应该说是,极其讨厌。
一方面,她和谢淮之间的关系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她对他是别有所图,但人家对她的好感度指不定是负数,她根本没有什么理由去替他付这个五万块钱;另一方面,她敢保证这五万块钱谢淮不会收,若真擅自作主,估计还会惹得美人不快。
她不否认追小伙需要费点钱,但是这钱也不能白花,总得花在点子上才好。
想到这儿,秦婉顿时又叹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莫名对自己有些无语。
她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上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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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谢小伙!你应该在里面的吧?赶紧给我出来!”
“别装死了啊!你房租都拖了多久了,再跟我装死,我就要砸门了啊!”
下午一点,略微生锈的铁门被敲地砰砰作响。
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脸带着几分苍白,眼下的阴影很重,一看就知道是没休息好的原因。
门外的叫声没有停歇,似是有种不开门就不罢休的感觉。
谢淮抿了抿嘴角,随后下了床,趿着拖鞋,走到了大门前。
房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站在门外的房东大姐微微一愣,下一刻,脸上厌恶嫌弃的神色表露无遗,就连嘴上都带着浓浓的鄙夷,“你这房租究竟什么时候交?准备拖到什么时候?我这儿可不是什么收容所,哪有白住的道理?”
房租是按月交付的,两天前正是约定交房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