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最好的礼物
飞机降落在京城机场,温之卿和祁少师走出来时,天空正好云销雨霁。
打车到预约好的酒店入住,放下行李休息了一会,看时间还早,两人就到外面闲逛了起来。
街上圣诞气息浓厚,到处点缀着鲜艳的红色,洋溢着一种独属于大城市才有的开放氛围,走在路上即使同性牵手亲吻,也不会有人驻足诧异。
对于京城,温之卿不太熟悉,上辈子出差什么的来过几次,也没时间好好游玩,而这里却是祁少师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熟门熟路得很。
有祁少师做导游,两人把附近的景点看了一遍,还说好,过几天回江城时要多带点特产给温小雅。
下午四点多,天边暗了不少,庙会上的路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温之卿坐在飞天女雕像下的石头围栏上,因为周围坐满了人,没有空位子了,祁少师坐在他腿上,捧着手机在查找,晚饭去哪家店吃好。
“唔,带你去吃西餐吧?”祁少师把手机屏幕展示给身后的人看。
“好啊,都行。”温之卿抱着怀里的人,忍不住往那截露出来的后脖颈落下一吻。
祁少师下意识做出神经反射,给了温之卿腹部一肘子,“啧,真不挑。”
两个人站起来准备出发,祁少师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到角落接通,不过三分钟就走回来了。
“我得回去一趟,我家。”
温之卿对此的答案依旧是,“好啊,都行。”
走出庙会那条街,温之卿站到路边,想给祁少师拦一辆出租车,祁少师张了张嘴,还是没阻止他。
早就有接他的车子等候在路边了,一声鸣笛提醒,黑西装的司机走下来打开后车门。
温之卿抿抿唇回头:“去吧,少师,都来了,不好过家门而不入。”
祁少师原本的打算是,今天和温之卿待一天,睡一晚,明天下午他再回祁家老宅住一晚,反正他明天才过生日,刚好那时候温之卿去参加他的演讲比赛,后天他们俩再玩一天回江城。
祁少师预料到,他一踏入京城的地界,踪迹就无所遁形,他的消息随时能传到老宅那边,却没想到是祁老爷子亲自发话,叫他现在就回家,真像温之卿说的一样,没有过家门而不入,却去外面住酒店的道理。
目送车子离开,温之卿一个人也没什么好玩的,什么大餐也不想吃了,随便买了点吃的就返回了酒店。
找了衣物温之卿正想去洗澡,祁少师发了消息过来,“到了,晚饭好好吃,不准随便将就。”
温之卿略有心虚回:“放心,我吃的挺好的,晚上早点睡,别熬夜,提前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少师。”
祁少师收到回信,这才迈出腿下车,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
祁家的老宅是一座中式别墅,木制长廊连着前院后院,主栋别屋,占地面积着实可观。
此时别墅里灯火通明,各处挂有显眼的圣诞装饰,这倒让祁少师惊讶了几分,印象里,他们祁家的男人大都推崇传统的文化和生活方式,古板又守旧,不会过这种洋人的节日。
看到庭院里指点佣人摆放圣诞树的几个女人,祁少师目不斜视绕过进屋,果然是他们家那群洋气的祁家女人搞出来的东西。
主屋楼下的暖厅,年过古稀之年的唐装老人拄着拐杖,看家里的佣人摆火鸡西餐,面色居然是有几分兴致勃勃,祁少师疑惑自问,他是太久没回家了吗?
“回来了。”看见祁少师进屋,祁爷爷收回视线,咳嗽两声还是那个严肃刻板的小老头。
他也不问祁少师为什么来了京城这么久,都不想回家来看一看。
“去见过你母亲,她昨天就到了,再泡个澡,换一身衣服过来吃饭。”
“是,爷爷。”
祁少师立刻转身就走,听到身后有他的某个小侄女撒娇,“太爷爷,我饿,能不能别再等六叔叔了?”
“没大没小,学着点规矩,等人齐了才能吃。”
祁少师唇勾了勾,他都能想象那种画面,他爷爷吹胡子瞪眼,吓得那个小崽子眼泪汪汪,还不敢哇哇叫。
祁少师出门拐到后院的玻璃保温室,里面姹紫嫣红,各种名贵的花卉花团簇拥,端庄优雅的女人悠闲地在园艺师的陪同下插花。
暖气熏发下,祁少师还没走进保温室里,就能闻到杂七杂八的浓郁花香味。
祁少师捂捂鼻子,深吸一口气进去,他呼吸系统不太好,闻不得这些东西。
不过他的母亲就爱这种高雅的艺术,所谓修身养性,她一个名门贵妇人,除了做好一个合格的祁太太,闲暇时也不能浪费时间,务必要从各方面提高自身的素养。
祁少师进去后,园艺师想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母子,祁母抬手示意她不必走,她和祁少师也说不了多少话。
一个问,“近日可好”,一个回,“都好,谢谢母亲关心”,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和语气。
祁母唯一一句发自内心说出来的话是,“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让阿姨帮你挑,这身不要穿了。”
“哦,告辞,母亲。”
他母亲这是嫌弃他衣服品味的意思呢。
祁少师出了温室后低头看看,他身上穿的是温之卿的呢子大衣,非常不合身,而且无论是款式还是布料质地,都是他母亲看不上眼的。
他还戴了一顶鸭舌帽,刚才临走前温之卿给他戴上的,说给他挡雪。
搭配不同品牌的长裤雪地靴,着实不符合他母亲的审美,估计很辣她眼睛。
不过他这次来偷了懒,没带到自己的厚衣服,只能借温之卿的急用,这身衣服还得穿几天,可惜不能遂他母亲的意了。
祁少师勾唇一笑,全身轻松从侧门进屋。
他的房间在主栋三楼,可以从侧门进去,其间要经过一条木制长廊,他刚准备抬脚上去,远远看到长廊对面那头有人过来。
想了想,祁少师退下来,他不想和有的没的人打招呼,刚好长廊周围有假山和成团的吊兰青藤,能隐蔽他的身影。
迎面过来的是一男一女,祁少师姨妈的儿子,和他小姑的侄女,年龄没比他大多少,算是小时候为数不多陪他玩过的亲戚。
“不过一个小辈十九岁的生日,凭什么把我们都叫回来,我正和欧洲的朋友挑晚礼服,准备参加圣诞的沙龙呢,外公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妹你这算什么,我筹备了这么久的服装发布会,这下赶不回法国了,主设计师都不在,不用玩了,况且大哥二姐他们的工作不比我们重要,还不是照样回来了。”
“哥,那我不是气不过嘛,去年他成年,生日那天大摆筵席,家里老老少少都被强制叫了回来,还能说是庆祝他熬过了十八岁的鬼门关,那回是情有可原,难道这次他的十九岁生日,还有什么家族基金和公司股份要分给他,让我们来见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