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谁把谁驯服

图书馆二楼的阅览室临时作了男生的换衣室,里面杂七杂八堆放了很多演出服和道具。

温之卿边走边取下头上的假发和皇冠,随手放在一张书桌上,站在一整面的弧形落地窗前面俯瞰了片刻,回身走向书架的幕布后面。

手探到后背拉链,身后传来一声开门声,是祁少师推门走进来了。

温之卿欢喜,“太好了,少师,快来帮我解一下拉链,我自己手有点难够到。”

祁少师漫不经心地瞥过温之卿全身,慢悠悠踱步过来。

温之卿无知无觉,放心背过身去,拉链好像一时卡住了,祁少师要解开,不得不多废点力较劲一番。

“温之卿。”

“嗯,怎么了?”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妹妹温心柔她……”

“嘘——”温之卿食指比唇回头,和煦的笑容依旧,神情却多了几分严肃认真,“不要说,少师,有些话不用宣之于口。”

温心柔只是没分清自己的心意是哪种,她接触的人太少了,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尽快调整过来,她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女生。

“你当我傻子吗,还能看不懂她那种心情。”怀揣不可告人的心意,不敢让在意的那个人知道,害怕因为自己伤害到对方……

“你自己说,有没有和你的好妹妹保持距离——”

“少师!够了。”温之卿正色,语速有点快,音量……音量也有点大,相较他平时叫祁少师的名字,缺了那么一丢丢的温情。

“你敢凶我?”祁少师脸色不可置信。他本来只是借题发挥,想从温之卿身上得一点便宜,能吃到肉就更好了。

温之卿一反常态,反倒像是有故事的样子。

温之卿顿时手足无措,一秒破功,“这……这怎么能算凶……”

温之卿可冤枉死了,他什么时候对祁少师疾言厉色过?更别提凶他了。

可是祁少师冷着脸,抱臂环胸,打量他的目光明显不悦。

“我是一时说急了,少师,没有凶你啊,我就是……就是希望你不要再拿柔柔她们开玩笑了,你笑话我就好……”

温之卿紧张兮兮,瞅着祁少师绕着他转圈圈,那种屠夫观察砧板上猎物的感觉,怪让他心慌的。

“哦,原来如此,那是我错了,我道歉。”

“不不不,不用,少师你真不要对我说,任何对不起之类的话。”

“是吗,这样我不是太欺负你了吗?”

祁少师转着转着,突然停下,阴森森冲温之卿一笑,猛然一步贴近,一把扒下温之卿的衣领。

既然要欺负,那就贯彻到底喽!

温之卿穿的是一字领的抹胸连衣裙,布料弹性很好,祁少师这一扒,衣袖滑落,连带整个上半身的衣服脱到腰部挂着,露出半个肌肉结实的胸膛,还有宽厚的肩背。

温之卿顿时后背发凉,他觉得自个的清白摇摇欲坠。

祁少师得意洋洋,略微踮起脚尖,右手勾住温之卿的脖子,因为身高差距,像是吊在温之卿身上一样,不过这无碍他散发,登徒子般调戏良家妇男的气势。

温之卿配合着低头,脖子上好像挂着千斤坠。

祁少师左手抬起温之卿下巴,逗他,“小美人快叫哥,我就大方原谅你在外面招蜂引蝶,还有勾搭什么王子,哼。”

祁少师还没忘记,他比温之卿大半岁,让温之卿叫他哥是他处心积虑想做的事,上回喝醉酒叫的不能算数。

“必须这样吗,少师?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呐。”温之卿表情为难,左手半扶半揽着祁少师的腰,以防他跌倒。

“半岁也是大,别想混了过去。”

“呼——好吧。”温之卿轻缓一口气,却是反抓下祁少师的手臂,一手托着他的臀部举起来,一手扶着后背,直冲了几步。

“卧槽!温之卿你找死是吧!”

事发突然,祁少师胡乱挥手,不小心抓疼了温之卿的头皮,即刻他松了紧攥的头发,紧紧抱住温之卿脖子。

下一刻后背贴上冰凉的落地玻璃窗上,祁少师松开一只手,摸到一只紧实的手臂扶住,动作才算定格。

现在祁少师坐在温之卿臂弯里,几乎比温之卿高了一个头,双目相对。

温之卿微仰着头,从下而上,柔和的目光专注地端详着他,好像在说,别怕,少师,有我扶着你呢。

祁少师心里却没这么多浪漫因子,也文艺不起来,他差点脱口而出的是,卧靠,温之卿的臂力无敌了,真他妈强!

那小臂线条,流畅又优美,肌肉充满惊人的爆发力。

祁少师含恨承认,他小瞧温之卿了。

“哥哥什么的,是不可能了,嗯,打断腿也不可能叫。”温之卿不记得他醉酒那晚的事了,说得义正言辞,祁少师听着心里窃笑,面上不露分毫。

“勾搭王子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对麦田里的那只小狐狸而言,小王子才是他唯一承认的人,独一无二。”

祁少师低头望着一本正经的温之卿,惊诧,“你演的不是睡美人吗?”怎么频道又岔到《小王子》一书去了。

温之卿自顾自的,没有回话的意思,他反手捉过祁少师的手,在手背轻轻一吻。

“小王子,你是不是那只小狐狸要找的小王子,嗯?”

小狐狸等到他的小王子了吗?在那个小小的星球上,独自看过千百次日升日落,玫瑰花说,怀抱着期望的等待是最美好的时光,在对方于约定好的时间来临之前,每一刻都是幸福的。

她优雅地等到了小王子归来,而被驯服的小狐狸留在了地球,对着金黄的麦田苦苦等待。

他们都说,小王子只是回到了他自己的星球,可小狐狸仍然巴巴地期待,渴望再见一面。

终有一天,他们再遇了,跨过生与死的界限。

在温柔无限的目光里,祁少师半晌憋出一句,“放屁,肉麻不肉麻啊你!什么鬼!”

温之卿但笑不语,穿着蓬蓬公主裙的他,把祁少师竖抱起来转,天蓝色的大裙摆旋转几圈,散成盛开的花状。

他是把他驯服的小王子,还是温长工忠心服侍的小少爷,温皇后钟情的小皇上,是温之卿同学捧在手心里的人。

驯服的意思是,建立你我之间的羁绊。

当我对你情有独钟,把你放在了心上,你便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人,无可取代。

窗帘“刷”地一声关上,阅览室内除了黄昏的余晖,一丝光线也无。

转了几圈过后,两人倒在一堆散乱的衣物间,温之卿伏在祁少师身上,乱拱乱亲,直到翻了个身,他忍不住舔了舔祁少师的后脖颈。

祁少师身体立即打了个战栗,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心底冲上脑袋,这是他致命的弱点。

他强调过几次,不准随便碰他这个地方,温之卿情到深处,总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