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你该认输!」
话音乍落,淹没了整个演武场的水忽然齐齐逆流涌上擂台!
平面变成立体,汹涌的水流顿时将整个擂台充满,中年师兄躲避不及,被淹没到了中间。与此同时,琉璃像大反派似的桀桀笑着站起身——她身上的钢针全都消失不见了!
中年师兄一边用术法护住自己,一边大叫:「你还我的金刚针!」
那是他目前为止使得最好的一套武器,与他的金灵根属性相配。
人与针之间的联系还在,那针是被琉璃收进储物戒子中了!
「我不。」琉璃微笑,「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拿啊。」
「别以为我不敢。」中年师兄冷笑着在自己身周设了一层厚厚的防护,小心谨慎地在水中穿梭。
他紧紧盯着琉璃,时刻提防对方释放那张雷暴符,那种等级的雷暴符他也不敢硬抗,水能通雷,如果琉璃此时在水中释放雷暴符,自己可以将周身气层再增厚,大不了也用符咒破水而出……
咦,那她现在做的岂不是无用功?
琉璃好心地为他解惑,从戒子中那个掏出了一个——桶。
打开木桶,琉璃抬手一泼,一片浓黑霎时融入了擂台的水柱中。
「这是什么?难道是……毒?!」中年师兄隐隐嗅到一股臭气,以己度人,他联想到了某些阴险手段。
「师兄多虑啦,咱好歹是个名门正派,不用那么阴险恶毒的手段。」琉璃收了桶,十指在水中轻轻一搅,墨色便瀰漫了整片水域,琉璃和对手都被一片黑暗包裹。
「只是墨汁罢了。」
擂台之外,众人看着一片黑乎乎,不禁议论起琉璃师妹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那同为水灵根的弟子,看到琉璃所作所为,反倒担心了起来。
控水对水灵根修士来说是基本功,可要控里面掺了许多杂质的水,难度就会飞快上升。
而且这样一来,琉璃和对方都陷入黑暗之中,修士探路法子颇多,不一定要用肉眼,她做的这些,能有什么用?
琉璃道:「其实没有什么用,我只是不甘心就这么输罢了。」
师兄已经冷静下来,知她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没有金刚针,他一样可以用别的方法攻击。
他放出神识,在浓墨中探索。很快,便捕捉到了琉璃的踪迹。
一招攻去,前方水域中传出一声闷响,血腥味儿隐隐传来,他面露笑容:「既然师妹坚持,我便不客气了!」
「你别忘了……我还有……雷暴符……」
「我当然记着呢。」
在黑暗中的感觉并不好,中年师兄只想速战速决,对手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他双手微抬,一张符瞬间燃烧,大地翻涌着冒出一根根巖柱,变成了一个笼子。
他的对手,现在就被困在笼中。
前方黑色的水域中忽然暴起一阵雷光,负隅顽抗的对手不惜用雷暴符同归于尽,可惜了一张好符啊,师兄没有轻敌,在周身设了层层防护。
就在这时前面的气息忽然极速向旁撤去,怎么,方纔的笼子没有困住她?中年师兄赶紧追上,破水如破风。
她已经没有别的手段可以反抗了,离到近时,师兄微微一笑,抬起手掌,准备给她最后一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周身的黑色水域尽数退去,落了一地,中年师兄凭空而立,突然面色惨白,回头一看,一身斑驳血迹的琉璃正站在擂台中央。
琉璃一边咳血一边解释:「不是雷暴符,是迷踪符。」
迷踪符,一种常用于阵法,少用于符的稀少符咒,这种符咒若想蒙混过筑基期修士,至少也要玄级质量,偏偏性价比低,控制起来要耗费大量真气,便只有那些本身修为不算高却手里有钱的修士才会用,因此市面上很少见。
用墨水阻挡修士视线,逼迫对方只能以神识探路,使用迷踪符干扰对方对方向的判断,同时也能制造出使用者的气息□□,在琉璃的诱导下,中年师兄自己冲出了擂台。
琉璃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笑道:「方纔的雷光只是我施的小法术,瞧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这一局,琉璃凭借着深厚的家底,赢过了对手。
听到裁判宣布比武结果后,琉璃终于松了一口气,把金刚针还给对方,随后向后一躺,昏了过去。四周似乎有什么人吶喊的声音,她也全都听不见了。
等她醒来后,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但坐起身来,仍不时觉得先前被针扎过的地方刺痛。
琉璃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储物戒子,里面好东西不少,高级雷暴符没了,其他的还剩一点。怕只怕自己连符咒都没用,就被对手打下台去。
两次比武,一次比一次赢得狼狈,琉璃不知道下一次自己还能不能撑过去。
就算撑过去了,勉强对方收自己为徒,又有意思吗?
琉璃的自卑心理大爆发。
她怅然地趴在床上,一遍又一遍数着戒子里的东西,想着下场比武用这几样,又立马想到破解的手段,蔫了下去。
……
琉璃习惯性地爬上了梧桐山,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次又过来是为了什么。
她赢得不算光彩,穿过人群时偶尔听到别人的议论,自己似乎把以前雪琉璃建立的美好形象破坏了不少……
来到风兮梧院前时,琉璃顿了顿,没有叩响大门。
算了,还是不打扰她了。
谁料转身之时,门竟自己打开了。
风兮梧站在门口看向她:「怎么不进来?」
琉璃舔舔唇瓣,揉揉鼻子,沮丧的脸迅速调整成带笑的模样,她回过头,笑道:「我就是出来散散步,不打扰真人了。」
风兮梧定定看了她片刻,侧身,敞开着院门,自己已经先往里去了:「进来吧。」
「……噢!」
是你叫我进的,可不是我死皮赖脸扒上来的!
琉璃心情复杂地跟了进去,跟着风兮梧坐到凉亭里,石桌上摆了一个眼熟的玉壶。
先前在风兮梧这里蹭住的时候,没少帮她浇花,琉璃怕干坐着尴尬,顺手便拎起了小玉壶坐在凉亭边上浇花。
风兮梧忽然开口道:「何必那么拚命。」
琉璃嘴巴发干,顿卡道:「我想赢啊。」
「真是执着。」这四个字,叫风兮梧说的仿若叹息。
琉璃莫名鼻梁一酸,道:「我不管,真人只能做我的师尊!」
风兮梧:「……」
琉璃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玉壶是偏斜的,她好像一直在盯着手下的花,但其实水都淹了她也没注意到。
琉璃道:「我现在就这么一个目标,别的我什么都不想。」
她真的不愿想,也不敢过多思考。
她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所有的人和物都是从未接触过的,说不害怕不彷徨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