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对不起。”
沈溪默默往左挪开了一步。
“对不起嘛。”伍月勾住她的袖子不让她动。
经过这么多天的心理准备还有等待对方气消,伍月终于找准了时间前来负荆请罪。
沈溪朝她翻了个白眼:“你对不起什么?”
伍月:“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姐姐姐我错了!”
一半是故意,一半是始料未及,她这样说也不算骗人吧。
沈溪推她:“叫爸爸都不行,离我远点。”
“我就不我就不!”伍月牢牢抓着她衣袖不放。
“你无赖啊!”沈溪掰她手,刚掰开她又抓住了,跟牛皮糖一样粘着。
见说她不动,伍月亮出了一口小白牙,开始逞凶:“你不原谅我我就咬你了!”
看起来挺凶,实际上奶里奶气一点杀伤力也无。
沈溪有被她逗到,脸上表情绷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她很是无语道:“喂!你搞清楚,现在是我在生气,你还要咬我?”
还有天理,还有王法了吗!谁来管管!
能笑出来说明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为了加速对方怒火的熄灭,伍月眨着眼睛使出了她的撒娇绝技:“嘿嘿,那你不生气了嘛?”
都好几天过去了,其实沈溪早就不生气了。
伍月谈她的恋爱,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啊,沈溪纯粹就是对她欺骗自己的行为表示不爽,冷静下来也就好了,能咋办啊,亲发小,还能绝交不成,人都跟她服软了,借着这个台阶就下了吧。
幸好伍月够了解她,等她气消了才来,不然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对她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把对方痛扁一顿?
算了算了,她怕常晏清找她算账。
于是沈溪双手环胸,竖着鼻子对她道:“行了行了,这次饶过你,别搞得跟我欺负你似的。”她可是很宽宏大量的人。
不过她对两人的恋情真的很好奇,怎么悄无声息就谈起了恋爱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沈溪拿手指戳着伍月的肩膀,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你们两怎么在一起的,都给我抖出来。”
伍月听言扫了眼四下,人来人往,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拉着她往安静的地方走。
“我们换个地方说。”
沈溪意会,两人的关系确实隐秘,就这么不加掩饰地说出来,难保没有听墙角的,到时候给常晏清惹了大麻烦,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她啊。
是以她抬脚跟上。
找到了一个确定安全的场所,伍月才将自己的整个“作案”过程娓娓道来。
沈溪听完险些不认识眼前这人了。
“没想到啊,真有你的,臭月亮,把我姐迷得神魂颠倒的。”她自动换上了吃瓜专用脸,“我还以为是你对她死缠烂打呢。”
这话伍月就不乐意听了:“我有你说的那么不要脸吗?”
明明她们就是因为互相喜欢在一起,怎么就死缠烂打?
沈溪点头:“有啊。”
伍月作势要打她,沈溪半路拦下,嘴里还嫌弃道:“凶死了。”
接着她便开始打听八卦:“你平常对她也跟现在一样,这么凶?”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常晏清。
伍月回想了一下,她跟常晏清相处时确实保持了天性,有话就要说出来,有情感也要尽力表达,像这样张牙舞爪的小动作应该也有过吧?
反倒常晏清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有什么话也不愿意同她说,剧里是剧里,现实中她简直就像个自闭儿,手里的剧本或者正在看的书籍一捧捧一天。
伍月总觉得她身上还有很多的大秘密,比方说为何她总是沉默,又比方说她为何经常眉头紧锁,眉眼里都写满了忧郁。
常晏清不说,她就不问,等着对方主动说出口的一天,那一天,她相信不会太晚。
对于眼下的问题她给了沈溪肯定的回答。
沈溪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就差脑门上印着“迷惑”两个字了。
“真不知道她喜欢你什么。”
……
“所以,你喜欢我什么?”伍月仰着头看着常晏清的眼睛,问。
此时她正坐在常晏清的专用车上,靠在她臂弯里,车缓缓驶往机场的方向。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常晏清要离开了,原定拍摄周期就只有两个月,为了不影响学生上课,开学前就得撤离学校,校园部分的剧情紧赶慢赶在计划时间内完成了,接下来的剧情拍摄地点在另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
今天便是她启程的日子。
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伍月竟感觉已经过了一辈子这么久,纵有千般不舍,她也不能拦着常晏清不让她工作,这样无理取闹的话,连她自己也讨厌。
她得学着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喜欢我什么喜欢我什么?”此刻她不依不饶,向常晏清寻求一个答案。
常晏清:“因为是你。”
没有说喜欢,却回答得认真。
因为你就是你,喜欢你,连带着与你有关的一切,都变得可爱。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回答?伍月心里叹气,想要对方说声喜欢也太难了。
她捧着常晏清的脸以开玩笑般的口吻同她打趣:“你应该说:喜欢你漂亮温柔可爱大方又迷人。”
伍月是个好的老师,循循善诱,常晏清却不是个好的学生。
因为她只学了一半:“你漂亮温柔可爱大方又迷人。”
明明都是好听的话,她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
但常晏清认真敷衍的样子在她眼里确实可爱极了。
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句话,说你要是觉得一个人漂亮,那她可能真的很漂亮,要是你觉得一个人可爱,那么你完了。
伍月觉得她已经完蛋了。
已经完蛋的伍月又躺回常晏清的怀里,背靠她柔软的身躯,手寻上她披肩长发的发尾,缠绕在手指上打着圈圈。
伍月:“我跟我爸妈说了我们俩的事,她们都很支持,我想等你准备好了再带你见她们。”
常晏清淡淡应道:“好。”
她表情没有半点惊讶,伍月只当她沉稳,没有再说什么。
事实上常晏清早已经知道了此事,从秦母的口中。
几天前她接到了一通陌生的来电,手机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听不太出来情绪,只说要见她。
听起来像是诈骗电话,但常晏清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对方能轻而易举地弄到自己的电话号码,并能在电话一接通就准确说出自己名字,定不是一般的人物,总之都是现下她得罪不起的人,她决定赴约。
与对方约定的地点是在本市的一家较有名的私房菜,那日常晏清提前嘱咐好助理,若是她一个小时还未出来便上去寻她,尔后单独进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