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合适理由
第二日起床，楚宥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窗户口看了一眼，树上挂着的那条“腊肉”果然不见了，反倒是窗台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有猫咪图案的简笔画，而且还是粉红色的。
——“安心拍戏，我陪你。”
楚宥揭下来，方形的制片在修长如玉的指间旋转折叠，没一会儿一个小小的千纸鹤就出现在了掌心。
微微勾起了嘴角，他把纸鹤又放回了窗台上。
……
“站住。”
楚宥今日基本都是单人戏份，休息时去了一趟洗手间，结果就在回来的途中被拦住了，人选不意外，正是吴赫熙。
他状态看起来很差，脸色苍白，身形摇晃，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被挂在树上挂了一晚，不神经衰弱就不错了。
但是即便步伐都紊乱了，他的眼底却闪烁着诡异的光，死死地黏在楚宥身上，如同一张无形的镣铐，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楚宥皱了皱眉。
“找我有事？”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他缓缓把手抄进军装口袋，冷淡道。
“呵呵，你难道不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吗？”吴赫熙唇角挂着莫名的笑意，目光阴森却又炽热，看得人头皮发麻，然而奇怪的是，楚宥隐约感觉到他是在兴奋。
“你抽了我那么多鞭子，现在不认账了吗？”
对方的声音沙哑，滞涩，如同生锈的铁具，让他再次皱起眉头。
“你说的事情与我无关。”
即便是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楚宥也没有和他坦白的兴趣。
“哈哈，你不承认了……”
男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更是诡异，他把自己的领口一扯，被鞭子抽打的红痕清清楚楚地横亘在皮肤之上，一看便知道是下了多狠的手。
“别告诉我不是你，你打得我好疼啊，我疼得快要死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蒙住我的脸？害怕我看着你吗？”他说，“不给我看也没用，我现在一闭上眼，全都是你揍我的样子。”
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喟叹，尾音发颤，喜悦已经掩饰不住，“……我好喜欢。”
楚宥的额角猛地一跳。
吴赫熙这是……变态人格昨天忽然被打醒了，然后凭借一晚上的幻想又加强了？
其实楚宥早看出来这人不对劲，很多时候甚至有些病态，但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恶心到了这种地步。
“我不知道你的报复心这样重，真是太好了……”男人又开始诡异地发笑，眼底的光芒愈发瘆人，他忽然一步一步靠近楚宥，“你也想打我吧？你抽我抽得那么用力，一定也很开心吧？那可不可以求求你再打我……”
在他逼近到一步范围之内，楚宥果断抬脚把他踹了开来。
结果男人趁势跪在了他脚下，抱住了楚宥锃亮的军靴，脸上流露的神情近乎沉醉，完全不在意自己被重重踢中的腹部，声音兴奋到近乎颤抖，语速很快很急，“对，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你想揍我，只要你揍我我什么都告诉你，我的经纪人，其实他想抢你的男主角，他……”
楚宥还没来得及挣脱，腰突然被人揽紧往身后一拉，再然后刚刚抱着自己腿的人就被踹得飞了出去，像一只大型沙包，重重落地之后，竟然没声了。
楚宥松了一口气，结果抬眸一看，愣住了。
“……姜肆？”
男人身材高大，戴着墨镜，穿着长款的黑色风衣，薄唇紧抿，轮廓锋利，此时看来相当愤怒，周身气势慑人。
确认吴赫熙已经晕过去了，姜肆这才松开了手，顺便把墨镜取了下来：
“是我。”
“你怎么在这？”楚宥环顾一圈，实在不觉得这里是对方有可能的出生点。
谁知道姜肆异常直白，对他弯了弯嘴角，还做了个电眼，“除了来见你，还能有其他答案吗？”
楚宥扬眉。
先前姜肆和他在手机上就说了要来找他，楚宥当他是开玩笑，也没怎么理会。他自认和姜肆关系虽然比上辈子好，但是总体上还算一般，对方对他的好感更是莫名其妙。
……至于那些调戏行为，暂且归因于对方顽劣的性格。
“话说这哪个傻逼这么恶心？干什么的？”姜肆露出相当嫌弃的表情，“特么脏了劳资的鞋。”
楚宥走到吴赫熙身边，看到他脸色苍白，胸口和腰腹上两个明显的鞋印，又想起他刚才病态的表现，心里愈发膈应，但是面上却不显：
“废了，估计也没法拍戏了。”
余光里，高大的男人走到了他身边，“怎么？这是你们剧组的人？演什么的？你们那剧本我看过，我猜是……男二号？”
姜肆看过剧本。
楚宥眸底微闪，继续不露声色，“不是，他演的这部戏的反派，挺重要的一个角色。”
“哦？反派啊，我喜欢。”姜肆忍着笑看他的侧脸，也故作平静，“这下怎么办？会不会耽误你们剧组的进度？我还想约你一起出去旅游呢。”
“姜影帝真有闲情逸致。”楚宥淡淡一笑，“工作不忙？”
“不忙。”姜肆耸耸肩，伸出根手指，“我一年顶多两部戏，多了不拍，闲得很。”
“哦……”楚宥点头，“那姜影帝不拍戏的时候做什么？也像现在这样去其他剧组看望朋友？那会不会忍不住想要亲自上场？”
实在忍不住了，姜肆乐出了声：“好了小家伙，别绕弯子了。说吧，是不是想请哥顶个缺？看在我这么稀罕你的份上，算你个友情价吧，五百万……”
“是姜先生把人打成重伤以至于不能工作，我认为您应该付相应的责任。”楚宥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吴前辈原本的片酬是五十万，我可以算您一个特别出演价……一百万。”
被这小没良心的震惊到了，姜肆又气又笑地直摇头，简直说不出话。
楚宥淡定自若，“您意下如何？”
“我要是不同意呢？”姜肆来了兴趣，偏要吊他一吊。抱着手臂垂眸打量面前穿着军官的年轻人，他又开始心猿意马了。
啧，军装可真带劲，这小细腰大长腿，多看几眼都是赚。
“那我们剧组可能会考虑性价比更高的选择，而您需要对吴先生承担一定的赔偿。”
楚宥保持冷静，但其实心里已经有点不安了，演技，话题，人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姜肆都是一个赚爆了的选择，如果他不答应……
“你说，姜肆哥哥，求求你了。”勾着唇角坏坏一笑，姜肆的嗓音低沉磁性，带着诱哄的意味，“我就免费出演，怎么样？”
楚宥抿唇，压了压军帽转过身。
不要，丢人。
“乖宝贝儿，跟我撒个娇，我再倒贴你们一百万作资金，当是庆祝你演第一个男主角的贺礼。”姜肆抬手揽住他的肩膀，侧过脸观察他的圆耳朵，轻声在他耳边低语，“这可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不能不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