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带你回家。

听到秦砚的笑声, 傅岳庭只能尽力忽视这道轻微的低沉声音在耳边惹起的震颤麻痒,保持现有的镇定:“你笑什么?”

秦砚笑意不减:“没什么。想到一些从前的事。”

傅岳庭有心想再问,可秦砚已经走到他身后, 帮他把上衣脱下。

秦砚说:“裤子还是你自己来吧。”

话落转过身背对着傅岳庭,走到浴缸前把水关了。

见状, 傅岳庭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停顿片刻,才脱了裤子放在一旁,只是再往里, 他又停了停。

秦砚久没听见动静, 回脸看他一眼:“怎么不过来。”

傅岳庭还在犹豫该不该彻底和秦砚赤裸相见,虽然准确来说, 是他单方面的赤裸:“我……”

秦砚看出他的迟疑:“你有的我都有,怕什么。”

傅岳庭当然不是怕。

听到秦砚这么说,他的犹豫当即结束。

但被秦砚扶着跨进浴缸时, 他浑身上下依旧僵硬得笔直,错觉从头到脚都再被秦砚的目光审视。尤其在秦砚衣衫整齐的对比下,更显得他有失风度。

秦砚没猜出他的想法,摆手示意他坐下。

傅岳庭一言不发,依言照做。

避免他尴尬,秦砚从手边取过毛巾, 在水里浸湿,先从后背擦起。

看不见秦砚的脸,傅岳庭的确稍有放松。

然而正因为看不见,背后传来的触感也被千百倍放大。

毛巾划过的轨迹,秦砚的掌心按压的痕迹。

灼热的指腹在哪里停留,在哪里游走, 都清晰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傅岳庭抿直薄唇。

他缓缓屈起靠外的右腿,在晃动的水波里挡住愈发明显的反应。

听到水声,秦砚看了看他,见他神色没什么异常,也没有在意。

傅岳庭绷紧的神经却没有半点松弛。

因为秦砚的手已经绕过他的手臂,来到身前。

傅岳庭平视前方,压抑着呼吸。

但倏地,他感觉到秦砚的尾指在不经意间拂过胸前——

傅岳庭瞬间僵硬。

他原本随意搭在浴缸瓷壁边缘手猛地收紧,下意识直直坐正,扬起的片片水花骤然打湿秦砚半条衣袖。

秦砚微蹙起眉,停住动作:“不舒服?”

不得不开口,傅岳庭仍然不去直视秦砚的双眼,薄唇轻启:“不是。”

秦砚问:“那是怎么了?”

作恶的手还停在胸前。

傅岳庭往后避了避,动作间却又被擦过一回,让他不敢再动,紧绷的神情也在脸上定格。

“我……”他前所未有地结巴了,“是你……”

秦砚不明所以:“我?”

傅岳庭的手用力得骨节发白,强忍着欲望:“不是你,是我……”他胡乱找了个理由,“我好像有些胃疼。”

“胃疼?”秦砚收回手,把他揽在怀里,“怎么不早说,我扶你出来。”

傅岳庭忙说:“不用!”

他的异常很快让秦砚记起什么,顺势垂眸往下看去。

看到他的动作,傅岳庭立刻抬手拥住秦砚肩颈,力图挡住他的视线。

可惜已经迟了。

所幸秦砚只看一眼,就收回视线,语气还和平时一样平淡,或许也掺进几分略微不同的笑意:“我知道你本钱不错,但也没必要这样炫耀。”

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肩颈耳后,混着湿润的水迹顷刻间浸染开来,给本就四处点火的异样推波助澜。

傅岳庭闷声说:“我没有。”

又被秦砚发现他的窘迫,这一刻,他只感觉滚烫的热度在血管里一度沸腾,径直往上延烧。

秦砚被他牢牢拥抱住,微侧过脸就看到他渐渐染红的耳部轮廓,眼底笑意愈浓。

“好了。洗澡吧。”

傅岳庭自觉颜面扫地,十分抵触:“不洗。”

秦砚说:“那你要在里面坐到什么时候?”

傅岳庭沉默。

秦砚说:“你先放手。”

傅岳庭说:“不放。”

秦砚看着他的侧脸,反手拿过一旁的浴巾,随手搭在他下半身:“这样总行了吧。”

傅岳庭才移开视线,慢慢松开力道。

秦砚不去拆穿他此刻的冷静,转而示意他往后仰躺,开了花洒帮他洗头,之后再简单帮他擦洗,加快结束了傅岳庭的整场煎熬。

只是,可能是这次洗澡留下了后遗症,秦砚总觉得傅岳庭晚上睡觉的时候,好像小动作多了一些。

“空调开得太冷。”

“今天天气太差。”

“被子太小。”

“病床太挤。”

“……”

每晚总有一个理由,让他手脚并用,缠得越近。

对于傅岳庭时常冒出的新情况,秦砚从不习惯到无可奈何,一向来不及用太多时间缓和。

到了今晚,他只问一句:“你不热吗?”

傅岳庭说:“不热。”

他低头寻找秦砚的腰身,手掌还在被子下的黑暗里缓慢摸索,再抬眸看向秦砚,单膝顶进秦砚的双腿之间。

然后把动作停在危险的边缘,反问:“你热吗?”

空调温度这几天经过反复调试,已经非常适合。

秦砚已经闭眼酝酿睡意:“不热。”

由内而外的无动于衷让傅岳庭暗自咬牙。

他往前再蹭了蹭,沉声再问:“一点都不热?”

秦砚睁眼看他。

傅岳庭立刻补充:“不热就好。这张床这么小,我一直担心你会觉得不舒服。”

秦砚说:“没关系。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傅岳庭神色微僵。

“睡吧。”秦砚说,“明天早起,我带你回家。”

回家。

傅岳庭还在试探的手顿时停下。

他伸手抱紧秦砚,包裹着熟悉的醉人体温,听着熟悉的沉稳心跳,嗓音在寂静的夜里也变得轻柔。

“好。”

——

自从得知秦砚和傅岳庭在一起后,将近一个星期,宋景明都处于一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恍惚状态。

直到傅岳庭出院当天,他终于接受这个事实,掐点到了医院,准备接了傅岳庭回去之后,和秦砚好好的、单独聊一聊这件事。

结果。

眼睁睁地。

看着秦砚把傅岳庭接到了自己的家里。

下车后,宋景明就站在大门前,迷惘地怀疑人生。

等两人进门良久,他才揣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复杂心情,趁傅岳庭去卫生间的空隙找到秦砚,问:“你们这是要同居?”

这件事,秦砚还没有决定。

其实同居对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有利无弊。

一是缓解失眠;二是搬到这里住后,至少傅岳庭打开游戏的几率大大减少,几乎不再会对他的正常生活产生影响。

他唯一还在考虑的一点,是这样做,难免让这段关系变得绝对认真起来。

傅岳庭付出的感情,远超他的意料,所以他不打算再让傅岳庭在这场“试一试”的阶段里投入更多,越陷越深,那是对傅岳庭而言莫大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