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所以分手的话应该就说明信雅酱不喜欢迹部大爷了吧?那打开那张卡之后,是看到鼓励五年后的自己“勇敢地去嫖其他男神吧”,还是看到煽动五年后的自己“勇敢地去征服世界吧”,又或者是看到支持五年后的自己“把迹部君抢回来”或“把那些胆敢觊觎迹部君的男男女女们都砍了”之类的话呢?!
柳泉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脑洞简直要突破天际。
不过在这里任意脑补也并非好的选择,既然她现在已经满足了“和迹部君不在一起”的前提条件,那么——直接打开不就好了?!
她拿出一个顶包盗贼的全部职业修养(大雾!),小心翼翼地在不破坏那个信封的前提条件之下,撕开了那个信封的封口。
好在那个封口只是用一片画着网球图案的小贴纸轻轻粘住,撕开也不费太大的力气,而且也没有撕坏什么地方。柳泉犹豫了一下,抽出了里面的卡片。
打开之后,当她看清了里面所写的内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我了个大槽这这这这这……到底说的都是一些什么啊!!!
……
深受打击(?)的柳泉没有再去网球场,径直回了家。
并且,回到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啊,当然,第二天是周一,该去上课的时候她还是会去上课的。
接下来的周二她也老老实实出门去上课了。
不过连续三天,她都没有去那座网球场练习。
……也许是因为打击太大所以整个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而崩毁(?)了?!
不这只是开玩笑的说法而已。
正确地说,柳泉是在认真无比地思考,这样剧情物品究竟该不该使用,又该如何使用。
她在认真地思考,应不应该替真正的信雅酱完成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个愿望。而假如选择替真·信雅酱实现愿望之后,所引发的后果又会给她本人的任务和攻略结局带来多么巨大而不可预知的冲击和改变。
……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早已经被[哔——]掉的原著玛丽苏虚构人物,而冒着让自己的任务失败或剧本脱轨的危险吗?!
柳泉难以决定。
事实上,正是因为她好像没有把真·信雅酱本人,乃至这个世界中生活着的每一个人都当作虚构的角色或有着次元墙阻隔的人物,才会如此困扰。
即使自己名为玩家,却不能够真的肆意玩弄或安排其他人的喜好、意愿或结局。
必须尊重每一个人。即使是对自己怀抱着误解或者恶意的人。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都在这个世界里活生生地存在着。
面对那些误解、憎恨或者恶意,可以无视,可以厌烦,可以反击,但决不能肆意践踏对面的那些人。
而面对那些在你身处如此不利的糟糕状况下、仍然对你怀有善意,想要帮助你的人们,就更不能够随意对待。
尊重那些善意,尊重那些好意,不管那些好意是从真·信雅酱那里继承而来,还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赢来的,都必须珍惜。
这并不是圣母体质发作,而是一种面对自己的生活时必须持有的态度。
毕竟自己此刻还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否定这个世界、这些人们的真实性,难道不也是同时否定了自己的存在与努力的真实性吗。
这些人,假如自己仅仅只是以对待一些虚拟人物的漫不经心态度来面对的话,那么她事到如今还那么竭尽全力地认真对待着他们所建构起来的世界、故事和人生,难道不是一种对自己的轻慢和讽刺吗。
我知道自己迄今为止所度过的大部分时间,绝非毫无意义。
自己曾经对迹部说过的话,再度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你听从你的内心最想追求的事物,为此作出牺牲一切的觉悟,并且付出令你痛苦的努力……这样的选择,不是比什么都要珍贵吗?
而从迹部那里听到这样的话,是肯定了她的存在与努力了吧。
那么,真·信雅酱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善意,是不是应该也替她好好地传达才行呢……?!
正在柳泉心底进行着第一百二十次纠结而艰难的心理斗争的时候,随意地丢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说起来,柳泉之前因为无聊所以给自己的手机里下了个猎奇的APP,每次来电的时候铃声是随机选择的——有时候能碰上特别好听的歌曲段落,于是她还有闲情逸致去搜索一下究竟是什么歌。
今天这通电话,随机的铃声十分欢快。仔细一听,歌词也格外意味深长。
这样下去是绝对无望的
人生常有挫折之时
仔细想想
这难道不是一次chance
Don't mind
More try
已经很努力了
目标——起死回生
柳泉刚想去摸手机的动作顿了一下,觉得,啊,反正也不会有人有什么急事找她,所以不妨多听一听这首还不错的歌吧。
她坐到床边,探头看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而且即使柳泉没有立即接听,那通电话也一直不屈不挠地响着,对方似乎丝毫没有等一等见无人接听就立即放弃的意思。
忧郁的雨一直笼罩着世界
虽然我们没有带伞
All right 有什么关系
被淋到湿透也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迈出那一步的勇气
铃声的歌曲这样唱道。
柳泉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抓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喂?”
对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是手冢。”
……诶?!诶诶诶——?!
短短几个音节的句子,却成功地像投下了一颗大炸弹一般,霎时就轰然一声把柳泉炸得灰头土脸,措手不及。
她完全不敢置信,手机从耳边拿开一点,看了看屏幕上“通话中”的显示以及那个陌生号码之后,才重新又把手机放到耳边。
“手、手冢君……?!”她的声音里带着清晰的、惊异的余波,结结巴巴地问道,“手冢君怎么会……”
她本来是想问“手冢君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又想问“手冢君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还想问“手冢君有什么事找我吗”。但是话到嘴边却全部糊成一团,难以分辨,也说不出口。
手冢耐心地等着她把问题说完,结果等了几秒钟,她却卡壳了。他这才咳嗽了一声,严肃地开口了。
“……啊。”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这个“啊”到底想要肯定什么问题。
“连续几天没有在网球场看到你去训练,是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