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乖, 不疼。”他诱哄。
姜照皊侧眸, 总觉得他这语气,像极了床笫之间, 他哄骗她的模样。
“直接传敬嫔过来, 臣妾倒要瞧瞧, 她又要如何。”
她这才想起,敬嫔不是头一次谋算她,早先有过, 被她罚在翊坤宫廊下扎马步, 很是出丑。
“成。”康熙随口应下。
帝妃传召,敬嫔来的很快, 有些不明白是为什么, 但是心里有些慌, 毕竟她心里有鬼, 想着没有这么快, 但也是说不准的事。
无缘无故的情况下,仁妃从来不爱搭理其他妃嫔。
“嫔妾给皇上、仁妃娘娘请安。”她软语请安。
今儿穿的也素, 月白底云纹缠枝莲上衣,头上只简单的插戴着通草绒花,脸上不施粉黛, 乍一看去, 像是在清修。
一脸本宫清心寡欲,世俗之事莫来干扰。
姜照皊笑吟吟的叫人搬了绣凳给她坐,软语寒暄了几句。
敬嫔抬眸来看, 就见皇上就坐在她边上,手里闲闲的晃着折扇,听仁妃说话,偶尔会抬头看一眼。
她有些恍惚的想,太久没有见过皇上,他还是这个样子,又不是这个样子。
仁妃的宫里头,拾掇的可真好看,那桌椅都是紫檀木的,地上铺着如意纹丝绒地毯,略浅的颜色,却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脏污。
“敬嫔,本宫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你。”姜照皊随口道。
见她笑的和善,敬嫔心里缓了口气,恭谨道:“仁妃娘娘尽管问,嫔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室内一时有些寂静,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王佳氏有些耐不住,抬眸来看,就见皇上正在喂仁妃喝茶。
放肆,她在心里想。
又过片刻,才听仁妃缓缓道:“你在本宫饮食中,下了嗜睡的药,意欲何为?”
若直接下毒,她倒是知道意思。
直白的将这话抛出来,王佳氏听完心神俱震,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但是她不能承认,皇上还在跟前瞧着,除非抓她个现行,要不然她誓死不从。
细思量当初扫尾周全,倒也不怕什么。
“上一次,娘娘欲加之罪,直接罚了嫔妾,这一次……”她想说故技重施,却见一旁的田田虎视眈眈。
对于田田这个狗奴才,她是有阴影的,怎么会有人言语温柔,下手却阴毒。
“嫔妾是宫里头的老人,规矩都懂的。”她道。
姜照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侧着脸,斜着眼的看她。
“是吗?”不咸不淡的回一句,她突然懒得问了。
侧眸看向康熙,她问:“皇上怎么看?”
康熙正在出神,闻言就闲闲道:“德不配位,降等去封。”
就该罚到痛,叫她做任何事都想想代价。
姜照皊点头,从敬嫔到王佳贵人,确实挺疼的。
就听康熙漫不经心道:“既然你常在害人,那便降为常在吧。”他道。
皇上言语一出,就是圣旨,当即就有嬷嬷来剥她身上旗装,固然素净,那也是嫔位才能穿的。
姜照皊点头,她也有些烦了。
千日防贼,防的人暴躁,日日都有刁民来害本宫。
“王佳常在……”她笑了笑,冷声道:“去本宫待过的冷宫一年,教你尝尝滋味。”
说着看向康熙,笑吟吟道:“万岁爷意下如何?”
康熙点头,表示应允。
既然这么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王佳氏的未来定了,直接叫嬷嬷压着她下去,姜照皊不想再看到她。
“现下有孕了,可不能再出差错。”康熙道。
王佳氏在谋害她的事情上,太过执着,一直都不曾停歇,并且她有勇有谋,能够成功的突破防线,达到她身边,并且能够把东西送上她餐桌,这就是本事。
像这一次,是田田自己做的东西,她定然是毫不设防,直接吃下的。
这样时间久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真是不好说。
姜照皊看了一眼王佳氏带着恨意的眼神,没忍住皱了皱眉,挥挥手,让人赶紧把她带下去。
这王佳氏还拉出去,卫嬷嬷就牵着她孙女的手,过来请罪。
一老一少,怀着恐惧害怕往内里走。
等和王佳氏交错而过的时候,就见对方恨意满满。
“奴婢卫氏给万岁爷、仁妃娘娘请安。”卫嬷嬷带着她孙女跪下,行三拜九叩大礼。
姜照皊没看她,目光转向她一旁的孙女,约莫是今年去年进宫的小宫女,头发只齐耳长,被她温顺的别在耳后。
鲜嫩精致。
无端的她想起关于白雪公主的介绍,她的头发比乌木还黑,她的皮肤比雪还要白,她一长大,这世界上就她最美丽。
她在宫中以容颜出色,人人妒忌。
可卫嬷嬷的小孙女,才叫雪肤神颜,完美的鹅蛋脸,修眉长眼,鼻梁挺翘,那唇跟玫瑰花瓣似得娇嫩。
她看怔了。
和她的明艳张扬比起来,更含蓄内敛和充满古典仕女的端艳。
“嘶。”手指被拧了一下。
她蓦然回神,就见康熙正不悦的盯着她,见她望过来,似笑非笑道:“好看?”
仁妃可是劣迹斑斑,对待美貌的小宫人,上下其手,连妃嫔都不放过。
后来他把容貌出色的都给调走,她才算消停下来,但是身边也跟着一个田田,容色昳丽,说到底,她就是爱色比他更甚。
这么想着,康熙没忍住,又掐了掐她手心。
姜照皊没忍住,又嘶了一声,斜着眼瞟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可真是个尤物。”年纪不大,但是风情初现。
康熙不耐烦她看别人,不论男女。
姜照皊一时有些懵,看不懂这是个什么走向,难道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康熙看美人看的痴呆,然后她撒娇痴缠,叫他眼神只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又看了一眼小美人,细细品了品,觉得着实后宫第一人了。
慢悠悠的走上前,她没忍住上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又软又弹,像极了果冻。
“说吧,打算怎么死?” 姜照皊轻声问。
小姑娘抖了抖,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弱弱的蠕动唇瓣,并不敢说话。
这样愈加像承受雨打风吹的娇花一样,叫人心生怜惜。
有些人,不过是略皱皱眉,你就恨不得把世界捧到她跟前,供她取乐。
“奴才万死不足惜,只这紫黛如今年少,又是背携裹着,哪里就有罪了。”卫嬷嬷白着脸,却仍是条理清晰的为自己辩解。
姜照皊笑了笑,侧眸看向正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柔声道:“你觉得呢。”
小姑娘一开口,她更是惊了,这声音细细嫩嫩,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落尾的时候却有些微哑,真正的纯且欲。
“奴婢尚在学规矩,就被人撸了去,后来告知是仁妃娘娘放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