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及时止损

人心其实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有时候自觉了解对方, 然而只有最后还会发现，蛰伏在人皮之下伺机而动的到底是个什么丑陋怪物。

对于自己被杀这件事，孙可儿开始还觉得痛苦且不解。可是跟了李栋一天之后她才发现, 原来一切其实早有征兆。

李栋口口声声说最爱自己, 可是当他们的家庭出现矛盾时，他就只会站在自己母亲那边对她指责。嘴上上总说爱的是她这个人不想被别人说吃软饭，可是借口考公一直待业在家, 家务不做书不看，典型的好吃懒做。

可惜彼时的她还沉浸在李栋给她精心编织的爱情陷阱，哪怕觉得不舒服也没有多想。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孙可儿倒没有把精力放在懊悔上, 只是希望李栋能够得到报应。

“陆煦大人, 难道他做错事情就一点报应都没有吗？”

眼看时间马上就到24小时，孙可儿只觉得心有不甘，红着眼去问道陆煦。

父母退休之后都没有自己的时间，总想着过来照顾她。结果因为她识人不清，自己平白丢了一条命, 留给父母的是无尽伤痛。

孙可儿心知母亲已经怀疑李栋，可是她却不想他们剩下的生命都用来为自己奔波。

李栋杀自己的时候又多凶残冷漠, 孙可儿对他的厌恶就有多深。

没能守在父母身边尽孝已经很让人难过了, 孙可儿无法想象父母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杀人恶魔。

看得出孙可儿眼里的不甘, 陆煦又看了眼时间突然问了句：“要不要去跟你的肉身做个告别？”

孙可儿闻言就是一愣，不明白陆煦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她被李栋带到湿地杀人灭口, 尸体没准还陷在泥沼里。

那边本身人迹罕至，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寂静无声在那里腐烂，等到未来某天被发现也只剩一具残骸。

回忆作案过程对于受害人本身来说就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情，可是陆煦问的实在太过自然, 以至于孙可儿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到底也是陪着自己长到现在的身体，孙可儿想了下还是决定却看一眼做个告别仪式。

“那就麻烦你们了。”

孙可儿说话怯生生，可是却也带了几分决然。

陆煦跟季修年对视一眼，明显是盘算着什么：“走吧。”

孙可儿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知道死亡不是玩笑该走就得走。可是另一方面又觉得不甘心，不管是对父母还是对自己的死亡抑或是曾经对李栋付出的真心。

这种复杂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眼见湿地公园边聚了一堆警察，孙可儿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这是？”

“小王，仔细排查一下周边环境，这里很可能是抛尸地……”说话的中年警察孙可儿有印象，正是今天帮她立案的那位。

对于这位负责人的警官孙可儿内心自然是无比感激的，只是她完全没想到，警察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事发地。

虽然暂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可是已经调查到了这里，想必真相跟快就能浮出水面。

另一边，李警官还在分配任务，对着湿地公园的地图陷入沉思。

要说这个李栋实在是不聪明，以为小区监控坏掉警察就没办法。殊不知现在这个大数据时代处处都有摄像头，想要追踪他的车实在是太过容易。

就在不久前民警根据排查的监控找到了这里。小区行车记录仪清晰记录下昨夜凌晨时分。李栋拖着一个超大行李箱下楼装进后备箱，随后驱车来到了这里。

警察还调了最近一段时间的监控，发现李栋不止一次驱车来过这里。这一系列古怪举动再加上他妻子失踪的事实，警方有理由怀疑他有作案嫌疑。

“目标太大了且昨晚刚下过雨，现场痕迹很乱湿地面积也大，单靠我们几个怕是不行。”年轻民警说的也是实话，他们只知道李栋拖着行李箱来到了这边，可是他到底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丢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李警官自然也清楚目前的处境，想着本身过来就是查下线索，回去就把李栋抓起来调查，不信他不露马脚。

眼见他们要离开，孙可儿不免就着急出了声。

季修年在一边看着，迟疑片刻问了句：“能不能帮她一把，如果可以的话……”

被丈夫谋杀已经很惨，现在尸体就在不远处的湿地里，季修年多少有些同情她。

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倒也不会要求陆煦一定要做什么。

哪里想到陆煦这次却是十分干脆且痛快，直接对着孙可儿点头：“去吧，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孙可儿愣怔不已，等到回神边是满心感激。

顾不得跟陆煦专门道谢，得了指令的孙可儿当下就冲着警车冲了过去。

看到眼前的大片湿地李警官第一反应就是搜救会是大工程，想着不行今天就先回去，带起人手跟装备再来。

且回去就把李栋抓过来调查，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李警官手都放在车门上了，视野里面忽然闯进来一只萤火虫。

夏天有萤火虫并不奇怪，然而现在这个天气这个地点只有一只萤火虫，自就会显得比较特别。

更让李警官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只萤火虫并不怕人，甚至一直围着他转似乎是为了引起他注意。

等他想着伸手去触碰时，就见那只萤火虫突然往湿地方向飞去。要是李警官没跟上来，它还会回来围着他转圈像是在催促他一般。

“师傅你去哪儿？”

年轻警察早早上车等他，偏头却见李警官像是被什么吸引往前走，眼瞅就要踏进湿地，不免就出声喊了一嗓子。

李警官回头，让他带上手电筒跟着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湿地，跟着萤火虫往前直行。

年轻警官不懂师傅为什么要跟着一只萤火虫走，不免小声嘟哝了几句。可是越往前走他就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别的地方都是茂盛的芦苇跟植被，可是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芦苇都倒向了一边，明显不久之前有人走过。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变得十分复杂，一时居然什么都说不出。

两人行进不过十分钟，便在芦苇旁边看到了被丢弃的行李箱。再往前走个几百米，就见无尽黑暗的沼泽地里伸出一只手寂静的夜里看起来格外渗人……

调查进展到这一步，甚至连尸体都被发现，哪怕李栋早早准备好说辞，最终还是在种种证据以及警察的攻势下低了头，主动交代了自己杀妻经过。

直到最后他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步出了问题。

只是这个疑惑不会有人回答，等到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陆煦跟季修年站在警局面前，将这一切看在心里，面上没有太大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