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六次游戏(九)

明明……这院长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平平无奇。居然有这么特别的洗脑能力?怎么回事?因为是游戏里所以才这样还是说现实里也会有这样的人呢?

那院长简单吩咐了些事情便离开了, 也没有在食堂里吃饭的意思。

江小漓与卫芊容没敢久留, 毕竟她们也跟这里的医生唠不起嗑来, 待久了恐怕还会暴露。

结果……一吃完饭就得到消息:本来还在病房的五位病人全失踪了……

当然, 五号失踪是因为昨晚死掉了。那么其余四位……就是都跑了?据说昨天没跑的玩家还被拉去电击过, 电完后神志不清在病房里缓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你们是做什么吃的?!病院就这么大,跑了八个人!八个!你们居然找不到吗!——”

理所当然的, 院长发怒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江小漓总觉得这院长说“八人”的时候似乎在笑, 他知道五号死了的吧?毕竟他应该拿到了五号的手臂……但这些NPC会配合着“忘记”逃杀时间发生的事情,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负责二楼的医生,今天给二楼的每个病人安排两次电击治疗。”

……

NPC病人是真的惨。白天里要被电击, 晚上要充当炮灰丧尸, 大半夜还要被医生查房, 说是疯院食物链最低端也不为过了。

江小漓与卫芊容狠了狠心, 这次都没再放水。那院长特意这样说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她们压下心里那一点点小愧疚——虽然一想到晚上这些NPC就会变成丧尸就不剩多少愧疚了。二人利索地将病人绑上电击态,而后还是调节器械进行“治疗”……

不出所料, 治疗一半时治疗室大门被打开,是那院长,他走进来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对的,便又出去了,听着声音应该去了治疗室二看情况。

“那院长不会是认出我们了吧?”江小漓忍不住问,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美食。”

“……也许是。但游戏规则让他不能‘认出’我们。”

游戏要玩“扮演”,自然也会要求NPC严苛执行人设,完成扮演。

谈起玩家OOC一说……江小漓和卫芊容还好,骆明杰那家伙用拳头捶丧尸的样子与他暴力狂的身份也很符合。杀人犯已经死了就不说了,这家伙要活着评分八成也不咋地高,毕竟杀人饮血不眨眼……目前这游戏里保持人设还有点难。爱哭鬼、说谎精、胆小鬼倒是好扮演,只是爱哭鬼跟说谎精要是不知道歌谣估计评分也不高,大胃王更是难扮,一天到晚都要吃?作为病人哪里有那么多吃的给你吃哦。尤其是他们还是玩家,是要小心翼翼搜集各种线索的。

江小漓忍不住感慨,还好她拿的是简单的神经病人设,只要时不时自言自语就好了。至于卫芊容的电击水疗?应该说得是无论怎么治疗都不可能成功,既然不可能成功……那治不治疗也无所谓吧?反正卫芊容现在每天也都在跟两个治疗室打交道,只不过从病人变成了医生而已。

两人忙完上午的治疗后去吃了顿午饭,经过短暂的午休后又开始下午的治疗。因为那院长说每个病人要治疗两次,还偶尔来巡视,她们也不好翘班去找什么线索,只能安安分分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那院长应该是挺想她们出岔子的,经常过来看,只是每次过来江小漓与卫芊容都表现得十分完美,治疗病人时也没有任何手软。

下午三点半,一整天的治疗完成。卫芊容与江小漓才有时间开始今天的探索——据说六号大胃王被抓住了,被抓住的原因是因为他太饿了,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医生把中午刚打好的热腾腾的饭菜放在医生休息室里,休息室没关门,香味一溜烟飘出去……六号就那么上钩了。被逮个正着,当时就被拖过去电了半小时,可惨。然后就被关进了病房里,还好最后那些医生们还是给他供了饭,也不算啥也没捞着。

“我们要不要再去那密室看看?”

“过两天吧,天天去肯定会留下什么痕迹。”

“也是。”江小漓点了下头,在医生办公室里的书架上看着各类书籍,这似乎都是给人放松看的、故事等,也没有什么学术性的书。她挑出几本翻了翻,也没什么线索可谈。

卫芊容则在翻抽屉,上次那间没上锁的办公室,她翻东西什么都没翻到还被窗外人脸吓了一跳。今天可是光明正大地翻,不怕被吓的。

“卫芊容,这有个……本子?”江小漓从书架底端翻出一个红皮本子,只是这本子上都是灰,弄得像本灰皮本子了。她用手一抹,手上便是一层厚厚的灰。

这本子的日期都被涂抹了,更像是被人为打上了马赛克。但上面的字句……

“终于,我找到了可以实习的医院!我一定会在这里好好工作,努力转正!”

“真奇怪啊,为什么这里的医生都那么冷漠呢?他们都不怎么跟我聊天,也不愿意跟我说话……还有一些病人,他们似乎很怕我。为什么啊?我看到医院里还有治疗室,可惜我还没转正,不能为病人们做些实实在在的治疗……”

“我已经来一星期了,结果每天还是做一些杂活。扫地、拖地,打扫卫生……包括去购置物品和蔬菜大米都归我?我难道是来打杂的吗?!……算了,多熬两年应该就能熬出头了吧。”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有个病人自杀了,他打碎了玻璃,用手打碎的玻璃!难以想象……他打碎玻璃后用碎片割腕,血流了一地。据说、据说血液流向构成一幅图画,这个医院里的都是疯子,我想我可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了。”

“一个月了。我见到了院长,那是个十分和善的中年人,他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微笑,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如果我不知道治疗室一就是电击室,治疗室二就是水刑室的话。原来每个病人每天至少会接受一次治疗,原来那些医生每天忙碌的就是这些?天呐、天呐,这真的是一家正经的医院吗?这是在治疗吗?——那些自杀的病人、那些挣扎的病人,难怪那些病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厌恶,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尽管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权限,但我觉得我也是个刽子手。我竟然开始庆幸: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

“疯子!疯子!都疯了!这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医生也是,院长也是,孩子们也是病人也是!还有那些将病人送进这里的家属,一个个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天呐,我也要疯了,在这种地方,我真的要疯了。他们居然还以为这里真的是医院,真的能够治疗一切‘疾病’?天呐,他们应该先治治他们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