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卫冬临

每个人的理想都不一样。

对于孔政的理想,就是希望可以匡扶人族,使得大周鼎盛,让自己的理念得以施展,负责黎民百姓。

许宗懿对于皇权,并无太大的敬意,从这一点看,就能够看得出来,不可为大周皇朝所用。

虽然如此,孔政依旧觉得许宗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至少成长起来,若当真天下大乱,必然能够支撑起一方,农家许氏先祖的遗志,他基本上都有完好继承。

这一场龙雷锻体,足足持续三个时辰。

眼下许宗懿生死不知,身上的肌肤都已经变成一片漆黑,龙雷的打磨,早就使得他身上最表层的血肉都已经灼烧熟透了。

法纪殿殿主都被惊动了,他的神色有些担忧,看了孔政一眼,低声道:“你这也太胡闹了,如果他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如何向幽天子,向文王府交代?”

“既然已经发生,何不静观其变?”孔政倒是很从容,眼下许宗懿看起来的确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陨落。

不过此子意志坚韧,耐受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又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

许宗懿体内血液流淌的速度,以及心跳的速度变得更加的缓慢,几乎已经没有了。

就在众人担忧之际。

忽然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是来自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强而有力,声如擂鼓。

来自许宗懿身上被龙雷烧灼的死皮污血结痂,在他心脏跳动的那一刻,被震得开裂,一点一滴脱落下来,露出如同玉质一般肌肤,看起来细腻温润,没有留下一丝的伤口。

许宗懿睁开双眼,这一刻,他的力量直接突破到三十鼎之力。

修为进境没有丝毫的提升,但肉身本质再度得到蜕变。

在凝神境去妄境,力量达到三十鼎,可以说并不多见,几乎都可以跟混沌战凰族的血脉互相媲美了,并且至少要凰权那等血脉的人物才能够与之比肩。

原本许宗懿还有些苦恼,因为他要观想圣农图,对于气血的消耗非常的可怕。

这也是为什么自古以来,圣农图可望而不可及,最后被封存在大地殿中。

人一旦入了观想状态,对于自身气血的消耗巨大。

对于观想图能不能达到最本质上的理解是其次,在观想的过程当中,对于气血的损耗,如果肉身太弱孱弱,很容易耗空气血,造成不可逆的损害,甚至在观想当中,使人耗尽自身本源,在修炼中夭折,自古以来这种例子并不是没有,所以观想越强大的图,越需要肉身的支撑。

如今龙雷锻体,让许宗懿的肉身有更本质的提升,之前因为噬心蛊毒的关系,他的血脉已经开始产生变化,如今龙雷锻体,则是加速他血脉的蜕变。

许宗懿睁开双眼,每一次动身,都有许多死皮焦灰脱落。

他睁开双眼,眸光如电,心跳依旧很慢,但每一次都如同擂鼓之音,体内气血流动起来,缓慢而浑厚。

在这一刻,他觉得非常的饥饿,一连服下三枚补充自身气血的丹药,以稍微缓解一下自己的饥饿感。

直到他站起身来的那一刻,身上的死皮尽数脱落,露出展现的肌肤,焕发着前所未有的神彩。

眼下许宗懿看起来比起之前还要瘦一圈,然而给人感觉却更有力量了。

“多谢。”许宗懿朝着狴犴法印行了一礼,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淬体,使得血脉有本质上的蜕变,只是他还没有察觉出来。

“这是你凭借自己实力得来的造化。”孔政淡淡一笑,看向一旁的两名弟子:“颜渊,仲路,你们陪农家许氏的几位小友到法纪殿其他地方走一走,我还有一些要事与殿主相商。”

“是。”颜渊乃是孔政最喜欢的弟子,让他也一起陪同,足见孔政对农家许氏这些小辈的重视。

法纪殿殿主总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许宗懿平安无事最好,能够得一场大造化,也算是跟农家许氏结下善缘。

孔政与他转身离去,显然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他们全心去应对,几日之后,大周皇朝将会迎来一件大事,无数人对此翘首以盼,法纪殿起到非常重要的位置。

“宗懿,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许心蝶刚才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哈哈,没办法,这龙雷锻体实在太厉害了,差点撑不过去。”许宗懿嘿嘿一笑,如今他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破烂烂了,但肉身本质却有极大的提升。

在一旁武王府的少年,看得怒火中烧,厉喝道:“凭什么我法纪殿的大造化给了外人,我不服!”

他非常不服气,原本这应该属于自己的才对,可是眼下两个凝神境先后却得到这大造化,多年以来他一直在法纪殿中,勤恳修炼,极能吃苦,要知道原本就连仲路都非常看好他。

“此事,你应该问自己才是,是不是对于法的理解有些偏颇?”颜渊看了他一眼,语气温和。

“狴犴法印,向来公正,你不服可以找它。”仲路对他感到很失望,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试练失败归咎于他人,大周皇朝以礼治天下,可是眼前他根本没有礼字可言。

那武王府少年冷视颜渊,仲路,冷声道:“谁人不知,当年副殿主凭借文王一纸推荐信,才得以进入礼教,此番文王府对农家许氏有大失,使得这许宗懿差点毙命,农家一尊老祖提前离回去,你们怕事态发展得不可收拾,故意用此番试练来作为弥补吧?把属于我的大造化,分润给农家许氏,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的母亲武王府的身份地位不低,其父亲更是了得,乃是有大背景之人,进入法纪殿也是凭借自身的实力,只见他丢掉身上象征着法纪殿弟子的令牌,转身愤而离去。

仲路气不打一处来,火冒三丈,却被颜渊一手按住,他摇了摇头,道:“罢了,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你与他计较什么?冬临这孩子修炼够努力,能吃苦,只是对于法的理解太过偏颇,要知道他父亲乃是大司寇,母亲在武王府中地位举族轻重,能够经过层层试练来我法纪殿,也是心怀敬仰而来,眼下遭遇挫折,孩子心性你要理解。”

“可是他侮辱老师!”仲路眉头一挑。

“没有人能够侮辱谁,只有自己侮辱自己罢了。”颜渊轻笑,语气柔和,对于刚才名为冬临的少年所说之言,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道:“我们还是陪同文夙郡主与农家许氏几位小友走走看看。”

仲路深吸了一口气,也知道在农家许氏面前这样处理事情,的确也不太好,当即也就没有计较了。

“难怪他会不得狴犴法印器灵的认同。”在一旁的许正道轻轻感叹。

“哦?正道小友何有此言?”颜渊有些好奇。